第5章

她从未送过什么刻字的怀表。

那块银质怀表,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,早在她十岁那年,就被江启明以“哥哥帮你保管”为由拿走,从此下落不明。

当晚,夜深人静。

林晚像一道影子,藏在二楼通往阁楼的楼梯拐角。

她看着江若雪一身黑衣,独自走进了安保监控室,目标明确——调取江启明办公室近半个月的夜班录像。

确认江若雪已经入局,林晚转身,悄无声息地潜入另一侧的画室。

那是江家养子,顾言的地盘。

她熟练地从一本钢琴谱的夹层中,取出一张微型SD卡,又将另一张剪辑好的音频卡放了进去。

卡里只有一句话,是她截取拼接的江启明的声音:“只要除掉那丫头,董事长的位置,就是我的。”

她做完这一切,像幽灵般回到自己的佣人房。

关上门的一刹那,她却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。

是一张素描纸,从门缝下塞进来的。

她捡起来,借着窗外惨白的月光看清了纸上的内容。

画中是她今天下午在花园里低头扫地的侧影,每一根线条都锐利得像刀锋。

而在画纸的右下角,用一种冷峻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。

“你不是来打扫的,你是来毁掉他们的。”

林晚盯着那行字,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
然后,她缓缓将纸对折,再对折,塞进一个空火柴盒里,划燃一根火柴,点燃。

小小的火焰在她漆黑的瞳孔中跳跃,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回应。

与此同时,江若雪面色铁青地走出监控室,右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刚刚备份好的U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而在另一头的画室里,顾言站在窗前,将一支画笔扔进火盆,随后,他拿起一幅刚刚完成却尚未命名的油画,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。

熊熊火焰瞬间吞噬了画布,火光中,两个女人的身影在烈焰里激烈对峙,其中一个轮廓模糊,另一个,赫然有几分林晚的影子。

夜色渐深,黎明前的黑暗,才是一切真正开始的序章。

第4章 火中的棋子

清晨的微光,勉强穿透洗衣房里氤氲的湿气。

林晚正将最后一叠温热的毛巾叠得方方正正,一只干枯的手冷不丁伸到她面前,掌心托着一片焦黑边缘的纸片。

是陈妈。

那纸片上,隐约可见几根熟悉的炭笔线条,正是她昨夜在后院烧掉的那张、顾言画的她的侧影。

陈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又干又涩:“画室昨夜走了水,不大,就烧了这么一幅画。可这张纸,是有人从灰堆里扒出来的,没烧干净。”她的眼睛像两颗浑浊的玻璃珠,死死钉在林晚脸上,“顾少爷的画室,从不让下人进,你倒好,三更半夜在他门口晃悠。你跟我说实话,你到底……是不是个安分的保姆?”林晚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,但脸上瞬间漫上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。

“我、我就是打扫路过,看画室门没关严,就想去带上,哪敢靠近顾少爷啊?”她眼眶一红,泪水说来就来,顺势从洗得发白的围裙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单据,“陈妈,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来路不明,看我不顺眼。可我没偷没抢,更没害过人……”她把那几张汇款单摊开,声音带上了哭腔,“这是我给我娘寄的钱,每个月三百,一分一毫都是我辛辛苦苦挣的,我哪有那个胆子去招惹主子?”陈妈盯着那几张几乎被揉烂的汇款单,上面的金额确实少得可怜,神色稍稍缓和,但语气依旧严厉:“算你识相。别碰不该碰的东西,江家这潭水,不是你这种人能搅得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