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我高高举起空了的酒瓶,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、疯癫的语气,高声宣布:

“没错!妈说得太对了!我儿子就是活菩萨转世,专门来给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渡劫的!”

我环视了一圈餐桌旁那些僵硬的面孔,笑得更加灿烂。

“来,都别愣着了!干了这杯,提前预祝我儿子,替他爸,替他爷爷,替你们整个傅家,挡灾成功!黄泉路上,他一个人走,不孤单!”

“砰!”

婆婆手中的燕窝碗,应声落地,摔得粉碎。

傅斯年的脸,一瞬间,比我脚下的瓷器碎片还要白。

那条连接着他和我孩子的黑线,似乎也被我的疯狂吓到了,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游戏开始了。

你们想让我当个温顺的祭品?

好啊。

那我就先变成一个,掀翻你们祭坛的疯子。

第二章:检察官的“家暴”现场

“你疯了?”

回到卧室,傅斯年终于撕下了他温文尔雅的面具。他一把将我推在门上,力道大得让我后背生疼。

那双曾无数次含情脉脉看着我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火。

“沈清浅,你知道你今晚在做什么吗?”

我仰着头,任由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,笑嘻嘻地看着他:“我在庆祝啊。庆祝我们家要出一位‘救世主’了,难道不值得开瓶好酒吗?”

“你到底听到了什么?”他逼近一步,身上那条罪孽黑线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,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
我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,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那条线,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说:“我没听到什么呀,我看到了。斯年,你身上有条黑线,好长好黑,它要钻到宝宝肚子里去了。它是不是……你杀过人啊?”

傅斯年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
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慌。

成了。

他们这种靠着秘法行龌龊之事的家族,最怕的就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变数。

我越疯,越能说出一些他们自以为是的“天机”,他们就越会投鼠忌器。

“产前抑郁会产生幻觉,明天我让陈医生过来给你看看。”他很快恢复了冷静,语气不容置喙,像是在法庭上宣读一份不容辩驳的证词。

陈医生,婆婆的御用家庭医生,也是那个每次都笑眯眯地给我做各种“特殊”产检的“慈祥”长者。

让他来?是想给我用点镇定剂,让我变成一个真正听话的疯子,还是一个安静的植物人?

“好啊好啊!”我拍着手,笑得更开心了,“你让他来,我正好问问他,用童子尿画的符,能不能斩断你身上的孽缘线!哦对了,我听说黑狗血也辟邪,我们家不是养了条叫‘冠军’的德牧吗?它还是童子狗吗?”

“沈清浅!”傅斯年终于被我彻底激怒,他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,“你闹够了没有!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!你只要安安分分地把孩子生下来,你依然是傅家风光的少奶奶,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!”

“我想要你的命,你给吗?”我歪着头,天真地问。

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。

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但脸上依旧挂着疯癫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