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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碌一下午,做了六菜一汤。
等到我端着饭碗上桌,却发现只余下几块吃剩的碎黄瓜。
我看着那盘精心熬了几个小时的红烧肉,此刻只余下泛白油腻的汤汁。
突然觉得无比地厌倦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丈夫习惯性地对我皱起眉头:
“就因为吃红烧肉没等你?”
“对,就因为这个。”
后来,丈夫和儿子儿媳哭着求我回来。
我和女儿一起吃着油亮软糯的红烧肉,在视频里摆摆手:
“我们娘俩生活很好,你们自求多福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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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箱里那块肥瘦均匀的猪五花,是女儿特地从乡下带回来的土猪肉。
我特意留到今天,想给刚放暑假的小孙女炖锅红烧肉。
她上次视频里还念叨着,奶奶做的肉最香。
我刚把切好的葱段放进锅里,老伴张建国的牌友们涌进了客厅。
高压锅在厨房嘶嘶冒气时,就听见牌桌那边传来掀翻椅子的声响。
老张和李叔为一张红桃K吵了起来。
“你出老千!”
李叔的大嗓门喊得震天响。
“放屁!”老张的声音比他还高。
“红桃K明明在我这儿!”
我趿着拖鞋跑出去时,牌桌已经歪了半边。
王大爷正拽着老张的胳膊,李叔叉着腰站在对面。
争吵的唾沫星子溅到茶几上的凉拌黄瓜里。
李叔、王大爷他们每天准时来家里凑局,这样的事时不时就会发生。
我习以为常。
等我拉开两人时,厨房里已经传来一点焦糊味。
“别吵了!”我推开他们往厨房跑,“肉要糊了!”
牌局不欢而散。
众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消气。
客厅地板上还泼着半杯没喝完的茶水,碎茶叶和玻璃渣散落在上方。
那是刚才吵架时打碎的杯子。
老张也不收拾残局,而是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厨房。
肥腻的指节戳到我脑门上:“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,你懂个屁!我刚才是在帮王大爷。”
“王大爷儿子在教育局工作,朵朵明年上学的事全指望他!耽误了你担得起责任?”
我没理他。
掀开高压锅的瞬间,肉香混着焦糊味扑过来。
还好,只是锅底结了层薄薄的糊干。
刚把肉倒进砂锅准备收汁,就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。
朵朵光着脚丫站在厨房门口,小手正往嘴里塞着一大块红烧肉,嘴角亮晶晶的。
“朵朵,”我放下锅铲,“怎么不穿鞋子?玻璃渣没扎到你吧?”
我赶紧低下头来检查。
朵朵塞完一大口肉,奶声奶气地笑:
“奶奶做的肉香,朵朵闻着味儿就来了。”
小朋友手上的肉汁汲拉了一地,厨房的地板上一片油渍。
我刚给朵朵穿上鞋,清理好碎玻璃渣。
儿子张磊就推门进来了。
“妈,我回来了!”
刚下班的人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,就往厨房凑。
“闻着香味了,今天炖肉啊?”
儿子把那盘我炖了几个小时的红烧肉端出去。
老张已经和李叔和好如初,正给他们分红烧肉。
转回头把空砂锅递给儿子:“让你妈再做点,你李叔他们说比饭馆的强多了。”
我把砂锅放进水池,冷水一冲,油汁浮出来,变成一层白白的油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