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寂寞来临，心中总是泛起一阵抓痒，这仿佛成了身体和心理之间的一种契约，成了手和大脑之间的一种默契。
赌博带来的刺激感，已经破坏掉了原有的脑神经，长出了新的触手牢牢连接在了一起。
这种破坏是一种不可逆的过程，普通的事情已经无法刺激大脑产生多巴胺获得愉悦。
坐在这里喝酒的这具近乎完美的肉体，脑部已经像蜂窝一样侵蚀出了密集的孔洞。
许多杯酒下肚，汤衡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。
靠酒精麻痹自己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他享受着酒精被身体吸收后，随着血液流经自己的每个器官的过程。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着酒精的流动，这使得它们主人紧绷忧郁的身体逐渐舒缓下来。
汤衡觉得身体逐渐沉重起来，眼皮也渐渐肿了，他趴下来伏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。暂时忘却的烦恼像骤然消失的紧箍咒，他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放松。
也不知睡了多久，突然汤衡被一阵嘈杂的男女声和音乐声震醒。
他拿手机一看，4个未接来电和7条未读消息。
他没有看，锁屏放入了口袋。
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四十，他决定去河边走走。
酒精的作用下，他的脸有些发烫，胸口有些闷得慌，去河边吹吹风有助于醒酒。
摇摇晃晃地起身，汤衡推开了酒馆的门，一股冷空气涌入了他的口鼻，顺着呼吸道径直抵达了肺部。
店外，暖黄色的路灯照拂着空气中弥漫游走着的灰尘，匆匆赶路的行人像鱼游走在水里。
他沿着路慢慢踱步，假装自己是一条迷路的鱼。
他走到河边，风逐渐大起来，像水里的浪，一波一波的涌起。
这时，一个有些颤抖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：
“是汤...汤总吗？”
声音从近处传来，但抵达大脑时汤衡又觉得他们相距甚远，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。
他缓缓回过头，路灯下，一个卷发女人正凝视着他，原来是公司的小陶啊。
也算是好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了，于是他和小陶开始叙起旧来。
两人就像朋友似的聊了聊近年来发生的事情，感叹这几年的变化。快离别的时候，小陶突然略显激动地说了一些话，并且突然抱住了他。
汤衡懵了，酒醒了一大半。
他想推开，又不想推开，鼻孔里袭来一丝甜甜的暗香。
过了几秒钟，汤衡把小陶推开，他说：“我的情况你知道的。”
小陶顿了顿，眼睛里突然闪起泪花：“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。”
汤衡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他现在需要的是钱，是一大笔钱，而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。
在远处，一个镜头将刚才二人的拥抱完美地记录了下来。
10
陈芷开始观察汤衡的一举一动。
例如，他在新项目上投入了许多的时间和金钱，但是却从不告诉她项目的进程。
他总拿同一句话搪塞：“做项目不是请客吃饭，没有这么快。”
例如，凌晨几点的时候，半梦半醒的陈芷伸手却没有探到身边的人。
他说：“失眠了压力有些大，怕影响到你，我去厕所抽烟了。”
他总有许多完美的借口和理由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，可是现实却在无声证明他说的是假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