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行了断?谢恩?
去你妈的!
一股邪火猛地顶了上来,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滚烫。凭什么?凭什么我要认命?凭什么我要对着这破地方、这破人、这破白绫“谢恩”?老娘偏不!
视线飞快扫过这间破败的殿堂。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,缺胳膊少腿的破烂家具,歪倒的烛台……最后,定格在头顶那根还算粗壮、横亘过整个殿宇的黝黑房梁上。
就是它了!
老太监捧着那索命的白绫,又逼近一步,惨白的脸在阴影里像一张漂浮的鬼面。那两个堵门的太监也同步向前,肌肉绷紧,显然是准备随时扑上来强制执行。
【宿主!快躲开!他们——】系统的尖叫达到了顶点,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就在那老太监的手几乎要碰到我,那两个壮太监蓄势待发的瞬间——
动了!
我的身体像一张骤然拉满的弓,积蓄的力量猛然爆发!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畏缩,反而迎着那刺目的白绫,不退反进!
在老太监惊愕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在系统几乎要死机的尖利警报声中,我猛地探手!
目标——白绫!
手指精准地抓住了那冰冷滑腻的绸缎一端!入手冰凉刺骨,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。但那又如何?
借着前冲的力道,身体一个灵巧至极的旋身,脚下猛地一蹬旁边那张歪斜倾倒、布满蛛网的破旧木桌!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灰尘簌簌落下。
借着这一蹬之力,整个人如同轻盈的鹞子,凌空而起!
动作行云流水,快得只在昏暗的光线下留下一道模糊的掠影。
那卷象征死亡的白绫,在我手中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生命。手臂灌注力量,猛地向上一扬!
“咻——”
白练破空!雪白的绸缎像一道逆流而上的瀑布,带着决绝的气势,精准无比地抛过那根粗壮黝黑的房梁!
手腕翻飞,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缠绕、打结、收紧!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一个结实牢固、甚至带着点粗犷美感的绳结,瞬间在房梁上成型!
老太监彻底僵在了原地,捧着空空的双手,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,惨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活人该有的表情——纯粹的、巨大的茫然和惊骇。他身后的两个壮太监也懵了,维持着准备扑击的姿势,像两尊可笑的石雕。
【……宿……宿主……你在……做什么?!】系统的声音彻底变了调,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,而是充满了某种匪夷所思的、近乎破音的扭曲,【那是……勒……勒死你的白绫!不是玩具!快下来!危险——!】
危险?老娘现在爽得很!
脚尖稳稳落在那个刚刚被我蹬了一脚、勉强支撑着的破木桌上。桌面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双手抓住垂下的白绫两端,指节用力,感受着那坚韧绸缎带来的、令人安心的承托力。
然后——
屈膝!
猛地一蹬桌面!
“吱嘎——哗啦!”
那张饱经摧残的破桌子,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在一声凄厉的哀鸣中彻底散架,木屑飞溅。
而我,借着这股蹬力,身体轻盈地向前荡出!
呼!
风声掠过耳畔,带着冷宫特有的阴冷和尘土味,却吹得我心头一片畅快!冰冷的白绫紧握在手中,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而自由的弧线。破败的殿堂,惊骇的太监,死亡的阴影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急速后退,变得渺小而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