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愣，没回答。
他叹了口气：“兄弟，女人跑了，你还认这孩子，怕是坑你一辈子啊。”
我笑了笑，笑得苦涩。
“他现在只有我，谁不认他？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我渐渐学会了怎么换尿布，怎么冲奶粉，怎么哄孩子睡觉。
工厂里，我拼命加班加点，别人下班喝酒打牌，我却急着回家带娃。
邻居们都在背后议论。
“刘明辉真傻，才二十来岁，就拖个孩子过日子。”
“他这是被嘉丽甩了，还得替人擦屁股，冤不冤？”
也有人暗暗佩服。
“这小伙子倒是有担当，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，敢认下来就是条汉子。”
听到这些话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有时候躺在床上，我真想把孩子送走，可一想到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，我就狠不下心。
一天晚上，孩子发烧了。
我急得抱着他跑去医院，裤脚都湿透了。
医生皱眉：“怎么才送来？孩子这么小，烧坏脑子你负责得起吗？”
我低着头，满心自责。
那一夜，我守在病床边，寸步不离。
孩子小脸通红，呼吸急促。
我紧紧握着他的小手，不停地说：“你得撑住啊，我不能失去你。”
好在天亮的时候，他退烧了。
医生叹了口气：“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容易，但以后得注意。”
我眼圈一红，拼命点头。
随着时间推移，我渐渐成了全能奶爸。
炒菜、洗衣、哄睡，我样样学会。
孩子第一次翻身，我兴奋得像中了彩票。
孩子第一次喊“爸爸”，我整个人僵住，然后泪水夺眶而出。
“嗯，我是你爸。”
那一刻，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力量。
原来，这就是责任。
可生活并不会因为我的付出就变轻松。
村里人背后议论，说我是“带拖油瓶的废物”。
媒婆几次上门说有姑娘愿意相亲，结果一听我带孩子，全都摇头走了。
有人当面讥讽：“刘明辉啊，你这辈子怕是别想娶媳妇了，谁愿意给你当后妈？”
我心里一痛，但只是淡淡回了一句。
“没媳妇就算了，有孩子就够了。”
话虽轻，却铿锵有力。
我看着怀里的孩子，眼神坚定。
哪怕全世界都不认他，我也会养他长大。
那年冬天，孩子在学校拿了个奖状。
老师说他聪明懂事，是个有出息的苗子。
他兴冲冲地把奖状递到我手里，眼睛里闪着光。
“爸，这是我拿的奖！”
我愣住了，心口热得发烫。
回家后，我把奖状贴在墙上，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。
那晚，我难得喝了点酒。
酒劲上来，我抱着奖状，笑着笑着，眼泪却流了下来。
孩子在旁边睡得安稳，我却抱着奖状哭成了个傻子。
“值了…值了…”
——无论多苦多累，只要看见孩子笑，我就知道，一切都值。
03
第二天醒来，脑袋昏沉沉的，酒劲还没散。
睁眼一看，墙上那张奖状被孩子小心翼翼用胶带贴得整整齐齐。
他正趴在桌子上写字，小脸认真得很。
我心口一热，揉揉太阳穴，心里有种久违的踏实。
——只要孩子有出息，我受点苦算什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