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霓虹灯牌下接电话,一抬眼撞进林予安含笑的眼眸。
他指间夹着没点燃的烟:“小姐,你挡着我等的人了。”
后来他把我按在落地窗前喘息:“别怕,整座城市都是我们的背景板。”
直到他商业伙伴的手暧昧滑过我后背:“林总舍得让太太出来谈融资?”
那晚他砸了婚戒盒:“原来你画廊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脏!”
我笑着解开他送的钻石项链:“真巧,你新收购的科技公司股权,也是靠我睡来的。”
当商业论坛大屏幕突然播放我和他死对头的“床照”时,
林予安当众扇得我耳环飞进香槟塔:“婊子配狗,天长地久!”
暴雨夜我回到初遇的霓虹灯下,
却见他正把新欢抵在当年我站过的位置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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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裹挟着深秋的凉意,噼里啪啦砸在“迷途”酒吧那巨大而俗艳的霓虹灯牌上。猩红与幽蓝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破碎流淌,汇成一条条光怪陆离的河。沈微缩了缩脖子,手机紧贴在耳边,话筒里经纪人焦虑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和酒吧门口鼎沸的人声淹没。
“……微微,张总那边还是咬死要百分之十五的干股才肯注资!你的画廊下季度租金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”沈微打断她,声音带着强压的疲惫,“我再想想办法。”她烦躁地捋了一把被风吹到额前的湿发,一抬眼。
世界的声音骤然被抽离。
几步之外,酒吧入口的廊檐下,一个男人斜倚着冰冷的玻璃门框。他肩宽腿长,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敞开着,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衬衫,领口松了一颗扣子,喉结线条清晰锋利。指间松松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,那点白色在霓虹的污染下显得异常洁净。他微微侧着头,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,不偏不倚,直直落在沈微脸上。
酒吧变幻的彩光掠过他深邃的眉眼,在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。那目光沉静,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穿透力,又似乎……含着一丝极淡、极难捕捉的笑意,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瞬间在沈微心湖里激起一片混乱的涟漪。
沈微的呼吸窒了一下,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收紧。电话那头经纪人还在喋喋不休,声音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,模糊不清。她甚至忘了自己还举着手机,忘了冰凉的雨水正顺着发梢滴进衣领。
男人动了。他直起身,步伐从容地分开人群,径直走到沈微面前。距离瞬间拉近,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,强势地侵入沈微被雨水和廉价香水味包围的嗅觉。雨水顺着他利落的鬓角滑落,他微微低头,目光锁住她有些失措的眼睛,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,声音低沉悦耳,穿透雨幕:
“小姐,”他扬了扬下巴,示意沈微身后那扇被霓虹映照得光怪陆离的酒吧大门,“你挡着我等的人了。”
沈微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。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杵在人家酒吧正门口。她几乎是狼狈地往旁边让了一大步,嘴唇动了动,却没能发出一个像样的音节。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窘迫,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半分,随即收回视线,夹着那支未点燃的烟,推开了“迷途”沉重的玻璃门,身影迅速融入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喧嚣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