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断电的瞬间,寝室门缝塞进一张血字规则:
【1.熄灯后禁止照镜子】
【2.熄灯后必须睁眼睡觉】
【3.若听见走廊高跟鞋声,请立刻装死】
室友苏棠嗤笑撕碎纸条:“装神弄鬼。”
她对着镜子涂口红时,镜面突然伸出腐烂的手。
我们尖叫着闭眼装死,高跟鞋声却停在门外。
宿管阿姨扭曲的脸贴在窗上:“查寝,开门。”
——规则第一条是假的,那第二条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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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十二点的断电,来得如同死神挥下的镰刀。
寝室里原本白炽灯管发出的稳定嗡鸣,和电脑风扇的微弱喘息,瞬间被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吞噬。那是一种突兀的、几乎带着物理重量的“啪”声,紧随其后是令人心慌的虚空。窗外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书桌、床架的轮廓,但所有细节都沉入了浓墨般的阴影里,伸手不见五指。
“操!”对面床铺传来苏棠暴躁的低骂,带着刚被惊醒的沙哑和浓浓的不爽,“又跳闸?这破学校线路是纸糊的吗?”她烦躁地翻了个身,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“不……不太像跳闸……”我下铺传来陈薇细若蚊呐的声音,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“整栋楼……好像都黑了。”她的话像冰锥,刺穿了寝室里仅存的那点抱怨带来的虚假温度。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是的,太静了。没有其他寝室传来的惊呼或抱怨,没有走廊应急灯启动的微弱电流声,只有一片死寂,沉甸甸地压下来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这方狭小的囚笼。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细微、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门缝底下传来。
窸窸窣窣…窸窸窣窣…
像是什么纸片被什么东西强硬地、一点一点地塞了进来。
我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,汗毛根根倒竖。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,那声音清晰得可怕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入感。它停了。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“什…什么东西?”陈薇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怕个屁!”苏棠的回应依旧火药味十足,但仔细听,尾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接着是拖鞋趿拉在地上的声音,朝着门的方向去了。
“别……”我刚想开口阻止,已经晚了。
“啪嗒。”
苏棠摁亮了手机屏幕。惨白的光线瞬间刺破黑暗,像一把锋利的刀,划开了我们眼前的一小片区域。光线照亮了她不耐烦的侧脸,也清晰地映出了地上那张刚刚被塞进来的纸片。
一张A4大小的打印纸,边缘被粗暴地折叠过,皱巴巴地躺在地上。最扎眼的,是上面大片大片泼溅状、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污迹——那绝不是墨水。一股难以言喻的、铁锈混合着某种甜腻腐败物的腥气,随着纸片暴露在空气中,幽幽地弥漫开来,直冲鼻腔。
陈薇在我下铺发出一声短促的、被死死捂住嘴的呜咽。
苏棠的动作也顿住了,她皱着眉,脸上那点不耐烦被惊疑取代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弯腰,用两根手指的指尖,极其嫌弃地捻起那张纸的一角,将手机屏幕凑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