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,太过巧合。
所以我答应了柳家的要求。
入赘,照顾柳如烟,接管公司。
我不是为了钱,而是为了查清柳董死亡和柳如烟“变傻”的真相,报答柳董的恩情。
这五年,我一边扮演着一个爱护“傻妻”的完美丈夫,一个兢兢业业的工具人总经理。
一边,在暗中调查。
我早就怀疑柳如烟在装傻。
一个真正智力受损的人,眼神是涣散的,是无法长时间聚焦的。可我无数次在她独处时,从监控摄像头的角落里,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和不耐烦。
她会在我给她讲睡前故事时,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。
她会在我为她擦拭嘴角的饭粒时,身体下意识地流露出抗拒。
这些微表情,骗不过一个导演的眼睛。
她在演戏,而我,则配合她演出。
我甚至会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公司业务的一知半解,让她和她背后的人对我放松警惕。
而今天这通电话,不过是证实了我长久以来的猜测。
那个叫沈皓的,正是当初悔婚的未婚夫。
好一出破镜重圆、卧薪尝胆的大戏。
我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秦叔,帮我查一下,沈皓最近的资金动向,以及他和柳曼文的所有接触记录。是的,所有的,越详细越好。”
电话那头的秦叔,是烟波集团的老臣,也是唯一忠于老柳董的人。
这五年,他是我安插在集团内部最重要的一双眼睛。
挂了电话,我看着电脑屏幕上,柳如烟那张天真无邪的照片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。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晚上回到家,柳如烟像往常一样,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,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泰迪熊,坐在沙发上等我。
看到我进门,她立刻丢下熊,摇摇晃晃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我的大腿,仰起头,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,声音软糯地撒娇:“庄羽哥哥,你回来啦,烟烟好想你。”
若是从前,我或许还会有一丝心软。
可现在,看着她那张堪比影后的脸,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一个心智成熟的女人,用这种方式对一个她打心底里瞧不起的男人撒娇,她不觉得恶心,我都替她感到恶心。
我面不改色地蹲下身,揉了揉她的头发,语气宠溺得能滴出水来:“烟烟乖,今天有没有听话?”
“听话了!”她重重地点头,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锡纸包着的糖,“这是张妈给我的,我没吃,留给哥哥吃。”
我接过那颗糖,剥开糖纸,放进嘴里。
很甜,甜到发腻。
就像这五年来,她精心为我编织的谎言。
“真乖。”我笑着夸奖她,然后把她抱起来,走向餐厅,“走,我们去吃饭,看张妈今天给烟烟做了什么好吃的。”
饭桌上,我像往常一样,耐心地喂她吃饭。
柳如烟也很配合,张开小嘴,乖乖地吃我喂给她的每一口饭菜。
席间,她的姑姑柳曼文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柳曼文保养得很好,快五十岁的人,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,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,浑身散发着成功女企业家的干练气质。
她是烟波集团的副董,也是柳如烟的法定监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