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钟响起时，齐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瞪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：9月15日，星期三。
"这不可能。"他喃喃自语，手指颤抖着滑开新闻推送。头条赫然是《城西废弃工厂发现女尸，警方初步判定为他杀》，发布时间是今天早上6:23。
齐明的心脏剧烈跳动，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天——不，按正常时间线应该是今天——亲眼目睹了那具尸体。一个年轻女性，苍白的面容，脖颈处有明显的淤青，躺在工厂角落的水泥地上。作为《晨报》的调查记者，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拍了照片，甚至偷偷取走了死者手边的一张纸条。
可现在，那张纸条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，崭新如初。
齐明冲进浴室，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。镜中的男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，胡子拉碴，活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。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，疼痛真实得不容置疑。
"我回到了昨天？"他对着镜子问道，声音在空荡的浴室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二十分钟后，齐明坐在自己的老旧丰田里，一边啃着便利店买的三明治，一边翻看手机备忘录。他昨晚——或者说在原本的时间线里——已经做了一些基础调查。死者名叫林小曼，28岁，是本地康宁制药的研究员。报警的是工厂的夜班保安，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。
齐明的手指停在备忘录的一条记录上："林小曼死前曾联系过我。"后面跟着一串日期——正是今天。
他猛地抬头，差点被三明治噎住。如果时间真的重置了，那么林小曼今天还活着，而且会再次联系他。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恐惧。
办公室里的气氛和记忆中一模一样。编辑主任老陈正在训斥体育版的小王，美编李姐抱怨着咖啡机又坏了，实习生小雨抱着一叠资料从他身边匆匆走过。
"齐哥，你脸色很差，没事吧？"小雨停下脚步，担忧地看着他。
"熬夜赶稿子。"齐明勉强笑了笑，"对了，如果有人打电话找我，特别是姓林的，立刻转给我。"
回到自己的工位，齐明打开电脑，调出了康宁制药的资料。这家公司最近因为一款新型抗抑郁药"宁心"的上市而备受关注。作为调查记者，他本能地嗅到了不对劲。大公司、新药、突然死亡的研究员，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，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。
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"齐记者吗？我是林小曼。"电话那头的声音轻柔但紧张，"我们上周在医学研讨会上见过。我...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，关于'宁心'的。"
齐明握紧了话筒，指节发白。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。"你说。"
"不能在电话里说。今天下午三点，城西老工厂见。请一定一个人来。"她匆匆说完就挂断了。
齐明盯着手机，心跳加速。上一次，他按时赴约却只找到了林小曼的尸体。这一次，他决定提前行动。
中午十二点，齐明以采访为由溜出了报社。他驱车前往康宁制药，打算先了解一下林小曼的工作情况。公司大堂明亮宽敞，前台小姐礼貌而疏离。
"请问有预约吗？"
"我是《晨报》的齐明，想了解一下'宁心'的相关信息。"他亮出记者证，"特别是关于药物临床试验的部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