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！”
沉重的橡胶警棍狠狠砸在我的头上！
“妈的！会不会说人话？！废物！”
看守的咆哮在耳边炸响。
我眼前一黑，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，剧痛让耳朵嗡嗡作响。
不等我反应，头皮一阵撕裂般的剧痛，整个人被粗暴地抓着头发从椅子上拖了下来，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！
紧接着，雨点般的拳脚和棍棒就落了下来！
“让你结巴！让你出错！狗东西！”
“打！往死里打！看他还敢不敢！”
周围其他新人的工位也传来类似的殴打声和惨叫声。
整个办公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刑讯室。
看守们似乎要把白天在广场上积累的怒火和憋屈，全部发泄在我们这些最弱小的“猪仔”身上。
每一次击打都带着发泄的狂怒。
我只能蜷缩着，护住头脸，用身体最不致命的地方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殴打，每一次重击都带来窒息的痛苦和骨头欲裂的呻吟。
时间失去了意义。
当结束的铃声终于如同天籁般响起时，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，没有一处不痛。
我们被看守用枪驱赶着，像一群被赶回圈里的猪猡，步履蹒跚地走回那栋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宿舍楼。
雨已经停了，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土腥味更加浓重。
通往宿舍楼的路上，看守的数量明显多了很多，眼神也更加凶狠警惕。
回到那间充满汗臭和血腥味的宿舍，我们被粗暴地推进去。
“都他妈给老子躺下！睡觉！谁再敢出声，老子崩了他！”
门口那个昨晚拿锤子的看守，此刻脸上带着白天杀戮后的疲惫和戾气，恶狠狠地吼道。
没人敢反抗。
饥饿如同烧红的铁钎在胃里搅动，身上的伤痛火辣辣地折磨着神经，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我们像一具具行尸走肉，麻木地爬上自己的硬板床，面朝墙壁，蜷缩起来。
7
门口那两个看守，似乎也耗尽了精力，把枪抱在怀里，很快就发出了沉重而响亮的鼾声。
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宿舍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压抑的呻吟。
确认那两个看守的鼾声已经进入深沉的熟睡阶段，我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，无声无息地从床上滑落。
脚掌再次接触到冰冷粗糙的水泥地，刺骨的寒意让我混乱的头脑为之一清。
我没有穿鞋。
光脚踩在地上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，将全身的重量精确地分布在脚掌外侧和前部，避免任何可能发出的摩擦声。
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
我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连接着狭小阳台的铁门前。
阳台被粗壮的钢筋焊成的护栏封死，外面就是沉沉的夜色。
我侧身躲在门框的阴影里，只露出一只眼睛，透过钢筋的缝隙，如同夜行动物般仔细地观察着整个园区的动静。
死寂。
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着这片罪恶之地。
白日里的血腥和喧嚣仿佛被黑夜彻底吞噬。
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雨后的湿地上投下惨淡的光晕，勉强勾勒出围墙、岗哨和建筑狰狞的轮廓。
岗哨塔楼上，负责瞭望的守卫身影模糊，脑袋一点一点，显然已经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