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沉了一下，大哥的工资，怕是又要大部分寄回家里吧。他一个人在外面那么辛苦，我这个当弟弟的却帮不上什么忙。
“小满，走，回家。”兰香嫂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，率先迈开了脚步。
我们家在村子最里面，靠近山脚的一处破旧的土坯房。院墙是用稀疏的篱笆围起来的，上面爬满了牵牛花。院子里，父亲拄着拐杖，正坐在小板凳上，费力地编着一个箩筐。看到我们回来，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。
“爹，小满回来了！”兰香嫂子高兴地喊道。
父亲抬起头，看到是我，手一抖，箩筐差点掉在地上。“哎呦，是小满啊！回来啦？吃饭了没？”
“爹，我刚下车。”我赶紧走上前，扶住他，“兰香嫂子给我买了糖糕。”
“哎，好，好，兰香，快，快去厨房看看，锅里还有早上剩的粥，给小满热热。”父亲吩咐道，目光在我脸上仔细打量着，满是心疼。
“知道了，爹。”兰香嫂子应了一声，转身进了灶房。
我放下行李箱，看着兰香嫂子在灶房里忙碌的背影。她个子不高，身影在昏暗的灶房里显得有些单薄。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的侧脸，那轮廓，柔和而温暖。可我知道，她心里一定也有苦。
晚上，我们一家人简单地吃了晚饭。父亲因为腿脚不便，吃得很慢。兰香嫂子一直默默地照顾着我们，给我夹菜，给父亲盛汤。饭桌上，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，只有偶尔传来父亲压抑的咳嗽声。
“小满，你在城里读书，钱够不够用？”父亲突然开口问道，语气里充满了担忧。
“够的，爹，学校有助学金，我自己也做点兼职。”我赶紧说道，不想让父亲担心。
兰香嫂子停下筷子，轻声说：“小满，要是缺钱，就跟嫂子说。”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，心里却不是滋味。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。
吃完饭，我帮着兰香嫂子收拾碗筷。她蹲在灶台前刷碗，水声哗哗作响。昏黄的灯光下，她的手显得有些粗糙，指节微微泛红。
“嫂子，这些活儿，以后让我来干吧。”我说道。
她抬起头，对我笑了笑：“你刚回来，歇着。这些活儿我干惯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可是了。”她打断我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你安心读书，家里的事，有我呢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。我看着她低垂的眼眸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夜里，我躺在自己房间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床上，辗转反侧。窗外月光如水，洒在院子里的篱笆上。我想起白天兰香嫂子疲惫的笑容，想起大哥在外打工的辛劳，想起父亲苍老的面容，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。
不行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。我要找点事做，我要赚钱，我要帮家里分担。
迷迷糊糊中，我好像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。那是兰香嫂子和爹的房间。我没多想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第二章 秘密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过得很充实。早上帮着父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，下午就跑到村里的小卖部，帮着老板娘看店，赚点零花钱。兰香嫂子总是很早就出门，很晚才回来，我问她去哪儿了，她总是含糊地说去镇上办事，或者帮村里的一些婶子们带点东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