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公寓时,已经是深夜。姜月脱掉高跟鞋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走到客厅角落的盆栽前,小心翼翼地掀开土壤,取出藏在里面的微型摄像头。这是她花了半个月工资买的针孔设备,分别装在客厅、卧室和玄关,能实时传输画面到她的备用手机。
她点开监控回放,屏幕上出现陆东野傍晚来公寓的画面。他坐在沙发上翻她的书架,手指在一本《小王子》上停留了很久——那是她特意买来的,因为八卦新闻说他的白月光最喜欢这本书。
“装得还挺像。”陆东野对着空气冷笑,拿起桌上的相框——里面是姜月伪造的“全家福”,照片上的她笑得天真烂漫,身边站着两个陌生男女的合成影像。
姜月看着屏幕里他探究的眼神,端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一口。这半个月,她像个精密的机器,每天记录他的喜好:他喝咖啡要加两勺糖,开会时习惯转笔,讨厌香菜的味道,甚至记得他左耳垂有颗很小的痣。这些细节都被她记在日记本上,每一页都画着密密麻麻的叉,旁边标注着“可利用点”。
手机突然震动,是银行的到账提醒。陆东野给她转了五万块,备注是“今晚的补偿”。
姜月盯着那串数字,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跑一趟长途才赚两千块,要跑二十五趟才能凑够这个数。而这笔钱,在陆东野眼里,或许只够买一瓶酒。
她打开电脑,插入下午偷偷拷贝的U盘。里面是陆东野的私人账户流水,她花了三个晚上才理清楚脉络——每个季度的最后一天,他都会给一个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汇一笔钱,数额从五十万到一百万不等。
姜月放大那个账户的编号,截图保存。直觉告诉她,这个账户和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。或许是给顶包者的封口费?又或者,是打点某些人的“保护费”?
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,房间里一片漆黑。姜月坐在电脑前,看着屏幕上陆东野的账户流水,突然笑了。她想起白天在公司茶水间,听到同事议论陆东野对她“不一样”——会让她坐副驾驶,会记得她“过敏”的芒果,甚至在她加班时留下一句“早点回家”。
这些“不一样”,在她看来不过是猎人对猎物的试探。他以为自己是掌控者,却不知道,猎物早已磨好了爪牙,正等着给他致命一击。
她关掉电脑,走到窗边拉开窗帘。月光重新洒进来,照亮了书桌上的日记本。最新一页写着:“目标,找到匿名账户的收款人。进度,10%。”
姜月拿起笔,在末尾画了个鲜红的叉。
游戏才刚刚开始,陆东野。你最好,别太早掉以轻心。
泳池的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铺了一地碎玻璃。姜月刚走到池边,就被一股蛮力拽住头发,整个人被迫仰起头。陆东野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阴沉,酒气混着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,带着危险的侵略性。
“说,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”他的声音淬着冰,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,“钱?地位?还是想让我把你当成她的替身,捧在手心里?”
姜月的头皮被扯得生疼,眼泪却恰到好处地在眼眶里打转。她知道现在不能硬碰硬——陆东野今晚喝了太多酒,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的失控,这种时候,示弱才是最安全的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