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标准的密室。
“头儿，你看这个。”李斌蹲在尸体旁，指着王桂芬的右手。老人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，指缝里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。李斌小心地用镊子撬开她僵硬的手指——里面是一小片青椒，还有几根被捏得变形的肉丝。
正是青椒肉丝饭的配料。
第三章 胃中谜团
市局法医中心的灯光惨白冰冷。王法医指着解剖台上的样本，脸色凝重。
“赵队，死者胃内容物的检测结果出来了，非常……不寻常。”
赵雷和李斌站在旁边，眉头紧锁。
“胃里残留的食物成分，确实是未消化完全的青椒肉丝饭，米饭、青椒、肉丝都清晰可辨。死亡时间与胃内食物消化程度也吻合，就是最后一餐。”王法医顿了顿，推了推眼镜，“但是，我们在这些食物残渣里，检测到了三种不同的DNA。”
“三种？”李斌忍不住问，“除了死者自己的，另外两种是谁的？”
“一种，属于那个外卖员张鹏。这可以理解，可能是在处理食物或者包装过程中脱落的细胞。”王法医的表情更加严肃，“但另一种，是一种女性DNA，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。而且，这种DNA的分布非常……均匀，几乎与食物本身融为一体。”
“融为一体？”赵雷捕捉到了关键，“什么意思？不是意外污染？”
“不像。”王法医摇头，“污染通常只是表面沾染。而这种DNA，就像是……食物原材料的一部分。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，就像这块肉，本身就带着那个女人的基因信息。”
这结论匪夷所思。赵雷和李斌面面相觑。
“还有更奇怪的。”王法医调出另一份报告，“我们对死者家中冰箱里的物品也做了常规检测。你们猜怎么着？冷藏室里，整整齐齐码着七盒同品牌、同规格的真空包装青椒肉丝饭！生产日期是最近一周的，都还没开封。冷冻室里，还有十几盒！”
“这么多？”李斌惊讶，“死者不是每天都点外卖吗？自己还囤这么多干嘛？”
“生产日期是关键。”赵雷眼神锐利，“囤货的时间，正好覆盖了张鹏连续送餐的这七天。也就是说，在有人天天给她送外卖的同时，她自己还在不断购买同样的饭？这不合常理。”
回到案发现场，赵雷再次仔细检查那个塞满同款盒饭的冰箱。冰箱门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纸，像一块块补丁。
「周三加辣」
「别放葱」
「肉要嫩一点」
「米饭少点」
「青椒切细」
……
字迹各不相同，有的歪歪扭扭，有的娟秀工整，有的则带着点不耐烦的潦草。仿佛有许多不同的人，在给这位独居老人下达关于同一份青椒肉丝饭的指令。
赵雷的目光扫过客厅。玄关处堆着好几罐包装精美的老年高钙奶粉，连塑封都没拆开，落满了灰。厨房的窗台积着厚厚的灰尘，只有靠近把手的一小块地方，被擦出了一个清晰的、小巧的手掌印。
“邻居走访有收获吗？”赵雷问李斌。
“有。”李斌翻着笔记本，“楼上701的刘大爷说，大概从半个月前开始，他就经常在晚上听到702传来‘咚、咚、咚’很有节奏的声音，像在剁骨头。他说了好几次：‘王阿婆不是吃素好多年了吗？怎么天天晚上剁骨头？’ 他还问过王阿婆一次，阿婆当时愣了一下，含糊地说‘是电视里的声音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