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一扇厚重的、布满斑驳锈迹的铁门出现在眼前。陈伯掏出一大串钥匙,哗啦作响,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他摸索着找到其中一把,“咔哒”一声,打开了铁门。
一股混合着尘土、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的冷风猛地灌了出来。
我被狠狠地推了进去!
“砰!”
身后的铁门被迅速关上,落锁的声音沉重而决绝,像一口棺材盖上了盖子。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被彻底吞噬。
绝对的黑暗。绝对的死寂。只有我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,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,撞击着冰冷的墙壁,又反弹回来,嘲笑着我的无助。
我摸索着墙壁,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粗糙的水泥,带着湿滑的苔藓。脚下也是同样的触感。空间不大,像个废弃的储藏室。角落里似乎堆着一些杂物,轮廓模糊。空气凝滞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埃味,沉重地压在胸口。
“爸……为什么……”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眼泪终于汹涌而出,滑过脸颊,带来冰冷的刺痛。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彻底的背叛和被遗弃的绝望。父亲……那个屏幕上残忍的凶手,真的是他吗?他把我关在这里,是怕我说出什么?还是仅仅因为我是林深的新娘,是他罪行的耻辱柱?
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。只有寒冷和饥饿像两条冰冷的毒蛇,一点点啃噬着我的意志。我尝试过呼喊,用尽力气拍打那扇厚重的铁门,回应我的只有手掌的剧痛和门外死一般的寂静。陈伯他们像幽灵一样消失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个小时,也许是漫长的一夜。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条缝,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粗暴地射了进来,像一把利剑刺穿黑暗,让我瞬间失明。
“大小姐,吃饭。”陈伯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
一个冰冷的、装着水和几片干面包的塑料托盘被塞了进来,“哐当”一声扔在地上。随即,小窗“啪”地关上了。黑暗重新统治了一切。
我摸索着拿起那冰冷坚硬的面包,机械地塞进嘴里,干涩得像在嚼木屑。冰冷的矿泉水灌下去,几乎冻僵了喉咙。屈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腾。我不是囚犯!我是简宁!
就在我摸索着放下水瓶时,指尖无意中划过婚纱厚重的裙摆内衬。一个硬硬的、扁平的、约莫打火机大小的方块,突兀地硌了一下我的指腹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!
这是什么?婚纱是定制的高级货,里衬光滑,不可能有这种异物!我立刻屏住呼吸,在黑暗中急切地摸索着那个位置。很快,我在靠近腰侧的内衬里,摸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、被巧妙缝合进去的小小暗袋!
手指颤抖着探入暗袋,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、坚硬、带着金属棱角的物体。
是一个小小的U盘!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谁?什么时候?为什么会在我的婚纱里?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,最终定格在婚礼前那个混乱的早晨。那个一直负责我礼服的、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佣!她似乎比平时更紧张,为我整理裙摆时,手指在腰侧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长……当时我沉浸在紧张和不安中,根本没有在意!
是她!是她把这个U盘缝进了我的婚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