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*监考者:**他们的站位,男左女右,距离讲台边缘永远是精确的三步。他们的目光巡视路线,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循环。他们不说话,不交流,像两座会移动的冰雕。
***其他考生:**左前方的陈锐,肌肉紧绷,额角青筋跳动,眼神凶狠地扫视四周,像一头困兽。右后方的林小雨,脸色惨白如纸,眼泪无声地流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斜对角那个戴眼镜的女生(后来我知道她叫沈静),和我一样,眼神锐利地在试卷、环境和监考之间快速扫视,手指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——她也发现了异常。
时间在死寂和压抑中缓慢爬行。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,紧绷欲断。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,滴在答题卡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我飞快地在草稿纸上记录着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可能的关联点。修正液的气味、监考的视线节点、空调气流的周期……任何微小的异常都可能是致命的线索,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。
「嘶啦——!」
一声刺耳的噪音猛地响起,打破了考场濒临崩溃的临界点。是陈锐!他卡在一道证明题上,焦躁地用修正液狠狠涂抹着答题卡上写错的公式。白色的修正液糊了厚厚一层,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浓郁起来,带着一种令人头晕的甜腻。
「妈的!这什么破题!」他低声咒骂着,又用力甩了甩修正液瓶子。
他旁边的一个瘦小男生皱着眉,下意识地捂了下鼻子。
几秒钟后,陈锐的动作忽然僵住了。他握着笔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喉咙里发出「嗬…嗬…」的怪响。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,然后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紫色!眼球可怕地凸出,布满血丝。
「呃…救…我…」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,身体猛地从椅子上滑落,重重摔倒在地,四肢剧烈地抽搐、蜷缩,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。他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,张大着嘴,却吸不进一丝空气。
「啊——!」林小雨的尖叫撕裂了空气。
恐慌像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考场!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,有人想冲过去,有人吓得往后缩,有人直接瘫软在座位上。
讲台上,男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拿起记录本,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宣布:「考生陈锐,淘汰。」
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,两名穿着黑色制服、看不清面目的「保安」幽灵般从教室后方一个我从未注意到的暗门闪出,动作迅捷地拖起陈锐仍在无意识抽搐的身体。他的鞋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一滴粘稠、暗红的血,从他抽搐时咬破的嘴角滴落,「啪嗒」一声,正正落在他的答题卡上,在白色的修正液痕迹旁边,洇开一朵刺目狰狞的花。
保安和尸体消失在暗门后,门无声合拢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只有地上那道淡淡的拖痕和答题卡上那抹鲜红,无声地宣告着残酷的真实。
**淘汰=死亡。**
冰冷的现实像一桶冰水,浇灭了所有侥幸。考场里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。
我的心脏狂跳,几乎要撞破胸膛,但大脑却在恐惧的刺激下异常清醒。修正液!是修正液的气味!陈锐涂抹时动作太大,挥发出的气体过量吸入?或者…那修正液本身就有问题?特定的成分在高浓度下引发急性中毒?我立刻在草稿纸上重重写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