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林晚。此刻，我坐在全市最顶尖高中那间传说中用于「终极选拔」的考场里，手心的汗几乎要洇湿崭新的答题卡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混合的味道，粘稠得让人窒息。头顶的 LED 灯管发出高频的嗡鸣，像某种不祥的预兆。十五张考桌，十五个和我一样为了保送名额拼杀至此的「精英」。窗户被厚重的钢板封死，唯一的大门紧闭，门框上那盏代表「锁闭」的猩红指示灯，像一只冰冷的独眼。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，黑洞洞的镜头缓慢扫视，记录着每一张年轻脸庞上的忐忑。
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考试。从踏入这个被改造得如同堡垒的教室起，我的直觉就在尖叫。太安静了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，以及空调出风口那微不可闻的气流声。讲台上站着一男一女两名监考老师，面无表情，眼神空洞，动作精确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。
开考铃声尖锐地撕裂了死寂。
紧接着，天花板角落的广播喇叭「滋啦」一声，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，冰冷地砸进每个人的耳膜：
「考生注意。本次考试为『适应性筛选』。唯一目标：成为最后一人。生存关键：找出并遵守『隐藏规则』。违反规则或未能发现规则者，淘汰。」
「考试开始。」
广播戛然而止。
死一样的寂静。足足有十几秒，整个考场落针可闻。我甚至能听到旁边女生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然后，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，压抑的骚动和恐惧猛地炸开。
「什…什么意思？」一个男生声音发颤地问。
「恶作剧吧？学校搞什么鬼！」另一个试图提高音量，带着色厉内荏。
「老师！这是怎么回事？」有人站起来质问监考。
讲台上，那两位「机器人」毫无反应。男监考老师只是机械地拿起一摞试卷，女监考则拿起答题卡，开始面无表情地分发。他们对所有的疑问和恐慌视若无睹，仿佛我们只是需要被处理的物品。
试卷和答题卡落到我面前。我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。恐惧没用，尖叫没用。那个冰冷的「淘汰」二字，像淬了毒的针，扎在每个人的神经上。我知道，那不是玩笑。
试卷的题目果然诡异。难度远超竞赛水平，题目类型杂乱无章，甚至夹杂着一些逻辑混乱、语焉不详的句子。一道解析几何题，图形扭曲得不像真实世界的投影；一篇阅读理解，文字颠三倒四，仿佛在暗示什么密码。
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题目本身太久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用尽所有感官去**观察**。
***试卷：**纸张触感有些特别，带着微弱的化学气味。印刷的油墨在某个角度下，某些字母似乎有微弱的反光差异？题目序号排列…有规律吗？
***文具：**统一配发的黑色签字笔，笔身光滑冰凉。修正液瓶子上印着一个陌生的品牌 Logo。橡皮擦是标准的绘图橡皮。
***环境：**空调出风口似乎每隔一段时间，气流会微微变化？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灭火器，男监考为什么每隔十五分钟会瞥它一眼？女监考分发草稿纸时，总是先给靠窗第一排，再是中间，最后是门边…顺序固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