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清晨等到午后,手机屏幕始终沉寂。
他没有来。
没有电话,没有短信,没有任何解释。
像人间蒸发。
最终,我只能强撑着,独自一人前往聚会的餐厅。
包厢里气氛热烈,同学们谈笑风生。
“郑洁,你男朋友呢?不是说好带他来让我们开开眼的吗?”有相熟的同学笑着打趣。
我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喉咙发紧:“他……他公司临时有急事,实在走不开。”
话音刚落,包厢的门被推开了。
陈晴穿着一条耀眼的小黑裙,像一位不请自来的女王,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。
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她分明是冲着我来的。
她端着酒杯,摇曳生姿地走到我面前,笑容甜美无邪:“郑洁,一个人呀?凯哥也真是的,怎么能把你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一个人丢在这里。多无聊呀,来,姐姐陪你喝一杯!”
她不由分说地将一杯烈酒塞到我手里。
“我……我不太会喝酒……”我试图推拒。
“哎呀,出来玩就是要开心嘛!不给姐姐面子?”她娇笑着,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。
我心里堵得发慌,像塞满了浸透水的棉花,沉重又窒息。
看着陈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,看着她手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,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攫住了我。
或许,酒精真的能暂时麻痹这该死的痛苦?
我没有再拒绝。
一杯,又一杯。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,也灼烧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。
陈晴像个殷勤的劝酒师,不停地给我倒酒,说着各种劝酒的场面话。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。
最后的记忆,是班上一位平时比较热心的男同学周岩,见我醉得厉害,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,走过来扶住我的胳膊,语气担忧地说:“郑洁,你喝太多了,我扶你去旁边休息室沙发上躺会儿吧?”
我意识混沌,只感觉天旋地转,身体不受控制地靠向他支撑的力量,含糊地说了句:“……谢谢……”
然后,世界便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再次恢复意识,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。
头痛欲裂,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疯狂搅动。
喉咙干得冒烟。
我挣扎着坐起身,环顾四周——是酒店的标准间。
应该是聚会的组织者见我醉得不省人事,帮忙开的房间。
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。
屏幕亮着,提示有一条未读的彩信。
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。
指尖冰凉,带着微微的颤抖,我点开了那条彩信。
一张照片,赫然出现在屏幕上。
照片的背景昏暗模糊,像是在某个角落。
照片中的我,衣衫凌乱,领口微敞,眼神涣散迷离,脸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,整个人软绵绵地、极其亲密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。
那个男人,正是扶我去休息的周岩。
照片的拍摄角度极其刁钻而暧昧。
仿佛下一秒,我们就要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。
照片下面,配着一行冰冷刺骨的小字,像毒蛇的信子:“郑洁,没你想的那么单纯。”
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