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,然后疯狂地倒流回心脏,又在下一秒被冻结成冰。
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,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。
这是陷害!
是精心设计的陷阱!
是陈晴!
一定是她!
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。
我抓起手机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不顾一切地拨通王凯的号码。
一遍,两遍,三遍……十遍……二十遍……
听筒里永远是那冰冷而机械的女声: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……”
短信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一丝回音。
他消失了。
彻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。
人间蒸发。
整整三天。
我如同行尸走肉,活在一个由痛苦、恐惧、绝望和自我怀疑交织成的炼狱里。
我不知道那张照片被多少人看到,不知道流言蜚语已经发酵成了什么样子。
我只知道一件事:我快要失去他了。
被一种最肮脏、最不堪的方式。
我像疯了一样冲出酒店,冲向他可能存在的每一个地方。
他的公司——被前台礼貌而冰冷地告知“王总不在”。
他的高级公寓——门禁森严,我连大门都无法靠近。
我们去过的江边,去过的旧书店,去过的山顶天文台……
所有承载着我们甜蜜回忆的地方,此刻都空荡荡的,只剩下冰冷的嘲讽。
我找不到他。
哪里都找不到。
绝望如同藤蔓,缠绕着我的脖颈,越收越紧。
第四天下午,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,再次来到他公司楼下。
我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,或者说是自虐般的执念,守在那株巨大的绿植后面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就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,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,终于缓缓驶入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入口。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几分钟后,那道我日思夜想、也让我痛彻心扉的身影,终于从旋转门后走了出来。
王凯。
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,身形挺拔,面容冷峻,仿佛这三天我的地狱煎熬,与他毫无关系。
他看到站在路边的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冰冷得像西伯利亚荒原上万年不化的冻土。
陌生得让我心胆俱裂。
“王凯。”我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,目不斜视,径直从我身边擦肩而过。
那冷漠的姿态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心上。
“我们谈谈!”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猛地冲上前,死死抓住他的手臂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布料里。
他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缓缓转过身,垂下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那眼神里,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和与专注,只剩下全然的陌生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?
“谈什么?”他淡淡开口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像在谈论天气,“我们之间,有什么好谈的?”
就在这时,那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了。
陈晴像一只优雅的蝴蝶,翩然下车。
她踩着高跟鞋,姿态从容地走到王凯身边,极其自然地伸出手,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