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趴在屋顶上，看他自顾自进了密室。
他小心翼翼地摊开一副旧画，指尖轻轻描摹着女子的眉目。
嘴唇几乎要贴上画纸：“小六你去哪了？我很想你。”
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却字字砸向我心口。
原来他夜夜珍藏，日日思念的画中人竟然是我！
我呼吸一滞，指尖被弓弦勒出白痕。
“嗖”的一声。
箭矢擦过他脸颊，射穿了那幅画。
他抬头，目光顺着箭矢的方向，与我四目相对。
不可置信，欣喜，疯魔，眼底的情绪一层层剥落，唯独看不见当年的影子。
“小六，我终于找到你了！”
他喊我名字，声音嘶哑得不像话。
我不想与他过多拉扯，抬手间第二支箭已对准他心口。
可世事总不如意，不知是何人暴露了我的行踪。
禁卫们脚步整齐，火把四起，瞬间包围了东宫。
无数箭矢贴着我耳边飞过。
我从屋脊一跃而下，穿过街巷，一路被逼到悬崖边上。
崖下乱石滚落，树木如刃。
慕怀瑾踉跄着冲在最前边，脸上血痕未干，颤抖着伸出手。
“小六，求你了，回来！”
我和他之间只隔一米，却是血海深仇，是这辈子也跨不过的天堑。
我后退半步，举起最后一支箭，对准他心口。
“殿下不是想要我的命吗？”
雪停了。
下一秒，暗处的箭矢向我袭来。
我本能侧身，身子却已失去平衡，整个人向后仰去。
最后一刻，我看见慕怀瑾疯了似的扑过来。
嘶吼的声音在崖间回荡。
“小六！”
5
我坠崖的风声似乎还在他耳边嘶鸣。
终究是什么也没抓住。
东宫灯火未熄，窗外风雪依旧。
慕怀瑾将那副被射穿的旧画抱在怀里，赤着脚走在宫道上。
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，只本能地往坤宁宫走。
那里有自小就收养他的贵妃娘娘，也是幼年为数不多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。
殿门外，宫人远远看见他，慌忙跪了一地。
坤宁宫炉火烧得极旺。
他抬手示意噤声，刚想推门进去，就听到里边传出低低的交谈声。
“顾氏已平，朝堂上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，娘娘大可放心稳坐后宫。”
这是燕千霄的声音，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慕怀瑾只觉得心头一紧，自己似乎错过了真相。
接着是贵妃娘娘的轻笑：“千霄你做得很好，顾家那群老顽固早就该死。只是，本宫仍然担心一件事。”
她抬眼，叹了口气：“当年我让你把那小丫头带到冷宫，原想斩草除根，谁料你竟心软放了她一马。”
“臣知罪。”
“罢了。左右太子以为她早死了。就算知道了真相，也抵不过她坠崖身亡。”
慕怀瑾站在门外，呼吸都快要停滞了。
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敬爱的母妃做的，原来他们早就知道。
门外一声脆响，慕怀瑾手里的佛珠坠地。
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，推门而入。
殿内灯火骤亮。
贵妃娘娘倚在软榻，笑容在看到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凝固。
燕千霄则跪在塌下，尽心侍奉。
“怀瑾，你不回宫温书，跑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