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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11点17分。
咖啡因也压不住眼底的血丝。最后一行代码编译通过，量子纠缠阵列在屏幕上稳定运行，数据瀑布般刷过——成了。
历时两年，熬干心血，量子比特纠错效率提升40%的“玄甲”芯片，终于在我指尖诞生。这玩意儿要是落地，什么国外封锁都得碎成渣。
刚把核心数据加密上传云端，实验室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。
导师老陈顶着锃亮的地中海冲进来，眼镜片上还沾着宵夜油花，脸上却堆着罕见的笑，活像朵盛开的菊花。
“小沈！好消息！天大的好事！”他搓着手，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刚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实验日志上。
我眼皮都没抬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注释。“陈导，如果是催下个月经费报告，明早九点前发您邮箱。”
“啧！俗！”他大手一挥，“是给你找了个贵人！助你青云直上！”
我心头咯噔一下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：“顶流明星秦屿，知道吧？人家团队对我们这个量子芯片项目特别感兴趣！愿意挂名第一作者，帮你把论文推上《Nature》封面！”
一股火直冲我天灵盖。
“挂名？第一作者？”我捏紧了手里滚烫的咖啡杯，“他懂量子比特和经典比特的区别吗？知道这芯片里一个逻辑门能耗是多少皮焦吗？”
老陈脸上的笑僵了，随即沉下来，带着居高临下的不耐：“沈青黛！别不识抬举！秦屿背后是星河资本！他手指缝里漏点资源，够你烧十年经费！挂个名怎么了？数据是你的，功劳大家分嘛！年轻人，要懂得借势！”
“数据是我的，功劳也是我的。”我把咖啡杯重重顿在操作台上，褐色的液体溅在雪白的实验服上，“‘玄甲’从理论到架构，从蚀刻到封装，全是我沈青黛一个人啃下来的！他秦屿算什么东西？也配在我名字前面？”
老陈被我顶得脸色发青，指着我鼻子，声音拔高：“反了你了！课题组的项目，我是PI（首席研究员）！我说让谁挂名就让谁挂！你一个博士生，还想翻天？没有平台，你算个屁！”
他掏出手机，屏幕几乎戳到我脸上。邮件界面，赫然是他以PI身份发给期刊编辑的投稿信，作者栏第一位：Qin Yu (秦屿)。第二位：Chen Jian (他自己)。我的名字，可怜巴巴地缩在第三位。
“看清楚！稿子我已经投了！”他压低了声音，“小沈，听我一句劝。跟秦屿搭上线，名利双收！你那点清高，值几个钱？想想你老家爹妈……”
后面的话像淬了毒的针，扎进耳朵里。
2
老陈的话，像只死苍蝇塞在我胃里。一整宿，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。
门禁系统尖锐的蜂鸣声撕裂了早晨的寂静。
我皱眉，谁这么早发疯？
监控屏幕亮起。门口乌泱泱挤着十几号人，为首的男人戴着夸张的墨镜，头发漂染成刺眼的银灰，正对着门禁摄像头比划着自拍手势。
秦屿。
他旁边一个助理模样的女人正对着门禁对讲口颐指气使：“开门！秦老师时间宝贵，来你们这儿做公益直播科普，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！别不识抬举！”
公益直播？科普？在我的量子芯片实验室？
我按下对讲，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去，冷得像冰：“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。请立刻离开，否则通知安保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