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青黛！看看你干的好事！”老陈的咆哮像惊雷一样在身后炸响。他不知何时赶到了，脸色铁青，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，显然也看到了那份声明和滔天的舆论。
“陈导，是他们强行闯进来撞翻了试剂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老陈粗暴地打断我，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，“监控呢？啊？实验室的监控呢？！拿出来！证明是他们撞的！证明是秦屿的问题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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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头一凛，猛地看向实验室角落的监控探头。那个小小的、不起眼的红点……是熄灭的！
“上周……上周设备维护升级，旧监控系统下线了，新的还没调试好接入内网……”我艰涩地开口。为了确保“玄甲”数据安全，核心区的监控数据是独立存储的，维护期间物理断开了外网连接。唯一的实时监控画面，只存在我刚刚脱手摔碎的那台平板电脑里——此刻，它的屏幕正躺在乙醚和玻璃渣中。
老陈的眼神瞬间从愤怒变成了绝望，他狠狠一跺脚：“废物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！现在好了！死无对证！黄泥巴掉裤裆，不是屎也是屎了！”
他急促地喘着气，眼神闪烁，似乎在急速权衡利弊。几秒钟后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冷酷的语气命令道：
“听着！沈青黛！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！用你的个人账号，还有实验室的官方账号，发布公开道歉声明！承认是你的操作失误导致了事故！向秦屿先生和公众诚恳道歉！并承诺承担一切损失！”
我猛地抬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：“道歉？承认是我的失误？凭什么？！”
“凭你不想死！凭你还想拿到毕业证！”老陈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歇斯底里的威胁，“秦屿背后是星河资本！是能影响学校董事会的庞然大物！还有他那几千万疯了一样的粉丝！你现在不低头认错，等着被他们生吞活剥吗？等着被学校以重大事故责任开除吗？你的前途，你父母的脸面，还要不要了？”
他逼近一步，“道歉！这是你唯一的活路！把事情平息下去！秦屿那边，我去沟通，看能不能私下和解！损失……”他咬了咬牙，“课题组……不，我个人想办法帮你垫一部分！先把这关过了再说！”
“私下和解？垫损失？”我看着他，忽然觉得无比荒谬，荒谬到想大笑出声。我两年的心血，价值无法估量的“玄甲”核心数据，被一场精心策划的流量闹剧碾碎，而我的导师，我学术道路上的引路人，此刻想的不是查明真相，不是维护学术尊严，而是让我这个受害者，跪下来给施暴者舔鞋，还要自掏腰包（或者说，自毁前程）去“和解”？
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，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、带着京市区号的座机号码。
一个冰冷、程式化的女声传来：
“请问是沈青黛女士吗？我这里是星河资本法务部。关于您今日在公开场合恶意诽谤、污蔑我司代言人秦屿先生，并因其阻挠行为导致我方重大合作项目受阻、秦屿先生名誉严重受损一事，我司已正式向京州市东城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。索赔金额：人民币壹仟万元整。律师函及诉状副本，将于明日送达您所在的实验室及户籍地址。请注意查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