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的身体。”
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,这次清晰得不容忽视,“雨晴,你为什么要逃?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我的呼吸变得急促,冲进浴室,扯下毛巾瞪着镜子。
镜中的脸确实是我的,但眼神变了——那种沉静中带着忧郁的目光,是姐姐独有的。
“姐姐……真的是你吗?”
我轻声问。
镜中的我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我从未做过的表情:“我一直都在,只是现在你终于能听到我了。”
我跌坐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。
最可怕的不是听到姐姐的声音,而是我的一部分竟然为此感到欣慰。
那个从小保护我、照顾我的姐姐,现在以这种独特的方式“回来”
了。
“徐教授对你做了什么?”
我问道,不确定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住在脑海里的姐姐。
镜中的表情变得痛苦:“他们骗了我……告诉我这只是记忆存档,说这样我就能永远守护你……”
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突然闪回。
姐姐签下一份合同,徐教授微笑着向她解释这只是“记忆备份”
,一种先进的技术,可以帮助失去亲人的家属缓解痛苦。
“那你的死亡呢?真的是意外吗?”我追问。
镜中的表情凝固了。一瞬间,我又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脸。姐姐的意识退缩了,但我能感觉到她还在那里,像一片阴影潜伏在我的意识边缘。
手机突然震动,吓了我一跳。又是未知号码:「我们知道你在哪。他们十分钟后到。跑!——C」
C?陈然?还是陷阱?我迅速收拾好东西,把资料塞进背包。犹豫片刻,我把姐姐的U盘也带上了。
从猫眼往外看,暖黄的灯光下,走廊空无一人。
我溜出房间,选择走消防楼梯而非电梯。
下到二楼时,听到楼上传来电梯到达的“叮“声,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。
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,大脑一片空白。
单元门门被锁住了。我转向一楼洗衣房,那里有一扇通往后巷的小窗。窗户很窄,但我瘦小的身材勉强能挤过去。
正当我推开窗子时,洗衣房的门被猛地踢开。
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冲了进来。我认得他们,他们是徐教授的“助手”
,实际上更像是打手。
“周小姐,徐教授很担心你。”
高个子的那个说,声音假惺惺的温和,“跟我们回去吧,教授会解释一切。”
我的后背紧贴着墙壁,手指在身后摸索到一根断裂的金属管。“我不想伤害任何人。”
我说,声音比想象中镇定,“但你们不能带我走。”
矮个子嗤笑一声:“就凭你?”
然后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我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部分:一边是我自己的视角,另一边是一个俯视的角度,就像我在同时从两个位置观察这个房间。
更不可思议的是,我突然知道高个子右侧第三根肋骨下有旧伤,那是他五年前在一次实验中留下的弱点。
“你右侧第三根肋骨,”
我听见自己说,声音低沉得不像我,“雨天还会疼吗?”
高个子的表情瞬间变了。就在他愣神的一秒,我的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