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周家"!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,瞬间射穿我的耳膜!
电脑屏幕的冷光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,那扭曲晃动的黑影,在我眼中瞬间化作了无数双从地狱伸出的、枯槁的手,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下午,陆燊颂如约来接我去"做康复治疗"。护工把我扶上车。在车门关上前,我像个真正的痴儿一样,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儿童蜡笔和画册"不小心"掉在他脚边。
他弯腰替我捡起,目光扫过画册摊开的那一页——上面是我用各种颜色的蜡笔涂鸦的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。在城堡那根粗笨的烟囱里,我用深红色的蜡笔,反复涂抹,画出了一团浓重的、意义不明的红色印记。
陆燊颂的手指在那团红色印记上停顿了一秒,眼神微凝。他抬起头,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:"阿宜画得真好看。"然后若无其事地合上画册,发动了车子。
车子驶离别墅区,汇入车流。陆燊颂透过后视镜看我,声音平稳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:"烟囱里的红太阳?不……是'周',对吗?"那是我们小时候发明的"象形密语",把字拆成图画,只有我们俩懂。
我藏在宽大外套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紧!他知道!他果然能看懂!那些看似幼稚凌乱的线条,正是我们童年时为了瞒过大人们传递小秘密而创造的暗语!这幅涂鸦,就是我投向他的一颗炸弹,一颗足以将陈仲豫和他的靠山"周家"一同掀翻的惊雷!
第六章 危险试探
谈判桌上,气氛看似融洽,实则暗流汹涌。陆燊颂扮演着对"苏家项目"极感兴趣的"陆女士",与陈仲豫虚与委蛇。
"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!"陆燊颂"手忙脚乱"地"不小心"打翻了自己的咖啡杯,深褐色的液体瞬间洇湿了摊在桌上的关键文件。
"没事没事!"陈仲豫连忙抽出手帕擦拭,顺势将沾了咖啡渍的湿巾随手一甩。湿巾不偏不倚,正甩在我的膝盖上,带来一片冰凉湿腻的触感。
就是现在!
我装作被惊吓,身体猛地一缩,藏在袖口里的微型监听器借着这个动作,悄无声息地滑落,借着膝盖上湿巾的掩护,精准地粘在了陈仲豫西装外套内侧的褶皱里。
陆燊颂立刻"关切"地俯身过来,假意帮我拂开膝盖上的湿巾,同时口中道歉:"对不住对不住,吓着苏宜了吧?"他的手指在拂拭时,"不经意"地擦过我小腿裸露的一小块皮肤。那温热的、带着薄茧的触感,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。
就在这瞬间,一直冷眼旁观的陈仲豫突然出手!他猛地攥住了陆燊颂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,力道之大,指节都泛白了。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直刺陆燊颂:"陆先生对我太太,是不是……关心得有点过了?"
空气骤然凝固。
陆燊颂的动作停顿了一瞬。他没有立刻抽回手,反而微微垂眸,目光落在我低垂的发顶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我的头发。随即,他抬起头,迎上陈仲豫审视的目光,脸上绽开一个极其自然的、带着几分怀念和戏谑的笑容:"陈总说笑了。只是……苏宜小时候啊,总爱把舍不得吃的糖豆偷偷藏在袜筒里,每次见了面,我总要习惯性地检查一下,怕她捂化了弄脏袜子,又挨苏伯父训斥。"他轻轻晃了晃被我"无意"碰掉在地毯上的那颗糖豆,"这关心傻丫头的小癖好,这么多年了,一时还真改不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