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在上的玄泽帝君因为跟他的师兄煦阳帝君打赌输了,应约化凡入世历劫。
而我就是他的最后一劫——情劫。
劫满之时,我与玄泽一同身死。
他是众望所归,归于九天之上,做众仙家尊崇的帝君。
我却因执念不消,化作一缕孤魂在天地间寻他千年。
都劝我放下执念,免入魔道。
都说沈归,即神归。
都道那不过是一世情劫,过眼云烟。
而我:「我不管他是神归,还是神龟,他欠我一条命,就得还我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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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,而我在这离恨海磨了千、万年的离恨刀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上那九重天,入那四方宫,亲手砍了那个负心汉,解我心头之恨。
「妙妙,你可想好了,此行凶险。那玄泽帝君曾是我主清缈的故交,其实力深不可测,就是将九重天翻个底朝天也难有他的敌手,以你的修为,怕是连他一根毫毛都伤不到。」
遇鹤在我耳边说了一堆,但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手上磨刀的速度越来越快,刀刃也越来越薄。
曾纠缠我数百年的阴差周义应和道:「我觉得鹤尊说的没错,秦姑娘,放下屠刀吧。」
我抬头瞥了周义一眼,故意将离恨刀拿到他面前晃了晃,见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,往遇鹤身后挪了挪,我心满意足地将刀收回。
「你好不容易在这重修了肉身出来,何必再去找罪受?」
遇鹤与我相伴数千年,她对我的情义,我心知肚明。她助我重修肉身,助我炼化离恨,她对我的恩义,我九死难报。
但,我去意已决。
躲在遇鹤身后的周义继续应和:「嗯嗯,鹤尊说得对。」
「你跟他不过是一世情劫,须臾几年而已。如今都过去万年了,你就放下吧。」
「嗯嗯,鹤尊说得……」
我磨刀的手顿了顿,恶狠狠地瞪了遇鹤和周义一眼。
周义见到我眼露凶光,连忙抿紧嘴,指了指遇鹤,又是摇头,又是摆手,表示遇鹤的所有言论跟他无关。
那些劝我收手的话遇鹤每天都说一箩筐,好话歹话说再多我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平淡模样,但有两个字是例外。
「情劫?我只知道我有个郎君沈归。若他玄泽帝君欲用我渡什么劫,我就让他再从九重天摔下来做回沈归。不必劝了,九重天我去定了,赶紧给我根指路毛。」
遇鹤见劝不住我,暗暗叹了一口气,口中嘟嘟囔囔说个不停,但手上还是乖乖地递了一根彩华流转的鹤羽递给了我。
我摊开手掌,催动遇鹤刚才给的羽毛,羽毛瞬间长大数倍,可载人于其上,我一跃而上,欲乘风而行。
遇鹤叫住了我。
「妙妙,若你半路想开了,不想报仇了,就回来找我。」
我深深地望了遇鹤一眼,心中满是感激,所以尽管我知道我绝不会退,但还是应了她:「好。」
「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她的。」
我点点头。
「走了。」
我在寻路翎的承载下,掠过一望无际的泛着幽绿色荧光的离恨海,直奔九重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