煦阳却得寸进尺地将下巴压在我的右肩上,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莲花香气萦绕在我鼻尖,温热的鼻息在我脖颈间吞吐着,酥麻感瞬间席卷我全身,我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,咬牙保持着僵硬的姿势。
「今日这酒劲太大,恐怕得麻烦小归归你背本君回去了。」
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,他会醉?我信他个鬼!
「你抽什么……」
我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的,便觉肩头一轻,回头看去,煦阳已经没了踪影,而对面的玄泽正抬眼看着我这边,他那双赤金色眼瞳中的神光正在慢慢收敛,是他施术时才会有的变化。
「呃……煦阳他?」
玄泽不理我,低头继续闭目养神。
自上次见过玄泽之后,一想起他那张脸,我的心就变得非常奇怪,总是莫名其妙漫着……欢喜。
这份欢喜不是一见钟情那样的临时起意,好像很久很久之前,我就见过他,并且不能自拔地喜欢着他。
可依据煦阳所言,我仙力微弱,并非什么上仙之流,怎么会认识玄泽这样的古神。
玄泽依旧是一身蓝衣,盘膝坐着,双目轻阖,发髻用了根木簪簪着,几缕乌黑的发纹丝不动地垂在颈侧。他坐得端直,却无半分拘谨,如同一棵长在山巅千万年的古松,身上隐隐有桃花香气。
像是一棵开了桃花的古松……
「帝君,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」
这句话脱口而出,我直呼不妥,像极了凡间话本里登徒子搭讪良家女之言。
殿中无风,但玄泽颈侧的发却动了动,他缓缓睁眼,眼波沉沉,语气淡淡:「煦阳好歹也贵为帝君,你不该直呼其名。」
我:「……」
-
玄泽、煦阳两位帝君的生辰是同一天。
但两位帝君的仙宫在这一天却截然不同。
煦阳每年都要大操大办,将璇玑宫装扮得美轮美奂,再遍邀九重天的仙友到璇玑宫庆祝三天三夜,饮酒作乐,好不热闹。
而玄泽的四方宫永远冷冷清清的,无人敢去,无人敢贺,无人敢扰。
在这九重天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。
除了我。
「小归归~」
我听到这个声音就一个头两个大。
璇玑宫前庭太热闹,我不喜欢热闹,便在我住的小院里躲清静,但目前看来是没躲成功。
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:「我说了多少遍了,不许这么叫我。」
说罢,我起身就要走,却被来人一把拽住:「哎呀,你瞅瞅你这性急的模样,怎么就改不掉呢?」
「你到底要干嘛?」
应是见我有些不耐烦,煦阳便赶紧好声好气地开口道:「我有事相求。」
「唉,玄泽这小子明明比本君晚诞生几个时辰,却总是一副比本君老了上万年的模样。」打扮得花孔雀一般的煦阳在我身旁坐下,伸手到我眼前,手掌中幻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,「小归归,你帮本君把这个送给玄泽,就当我这个师兄给他贺寿了。」
「你自己去。」我别过脸去。
「哎呀,本君宫中来了这诸多仙家,实在脱不开身啊,再说了,你不是想躲清净吗?如今这九重天你识得的清净之地恐怕只有四方宫啦。你拿着这贺礼前去,正好有个由头在四方宫待上一待,避上一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