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厉声质问：“我的龙儿，到底在哪里！”
景曜吓得后退一步，被我一把掐住脖子。
“再不说龙儿的下落，我就让他，神形俱灭。”
他挣扎着，双手无助地在我腕上抓挠，眼泪如断线坠下。
龙渊变了脸色，声音有些慌乱：“大哥！你冷静——”
“说——！”
我声音陡然拔高，灵殿内温度骤降，龙鳞化作利刃悬在众人周身。
四女儿双膝一软，猛地跪下，额头贴地，声音发颤：
“弱水……”
2
弱水，九重天最诡绝的禁地。
那里的水能蚀骨灭灵，哪怕是修为极高的天神，也撑不过七七四十九天。
而我的龙儿，才刚破壳，就被他们丢了进去。
我脚下的祥云在风中翻卷，疾如惊雷直冲弱水。
一群守将还未来得及行礼，就被我周身迸出的龙火逼得连退三丈。
“天帝，弱水是禁域，任何人——”
话没说完，他的甲胄已被我的龙火融成赤红铁水，贴在皮肉上。
惨叫声在风中被甩在身后，我连眼皮都没抬。
弱水边，雾气翻滚，怨灵低嚎。
空气中带着腥甜的腐味，那是神骨被水蚀后的味道。
我一步踏入，脚踝立刻传来刺痛，仿佛千万只蚁虫顺着骨缝往里钻。
“龙儿——”
我的声音在水雾中荡开。
喊了好久，终于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龙吟。
我猛地转身，穿过层层怨气，在一片漆黑水域深处，看见一抹蓝色幽光。
那是凤羽，死死护着一团比拇指还小的光点。
我的妻子是凤凰神女。
多年前为救我死于神魔大战。
她死前将自己最后一丝神力化为一片凤羽注入龙蛋内。
说有了它，日后可为我们的孩子挡下一劫。
凤羽光点之中，是我龙儿的残魂。
他蜷缩成小小一团，虚弱得连抬眼看我都没有力气。
凤羽上的凤纹暗淡到几乎透明，它已经为他抵了太多水蚀之苦。
我胸口像被刀活生生剜了一块，手指却稳得没有半分颤。
龙火在掌心炸开，将周围的弱水生生蒸退，烫得怨灵尖叫着退回深渊。
“龙儿，父亲来了。”
我将凤羽与残魂一同捧在掌中。
龙儿那缕残魂轻轻颤了颤。
“父亲…好疼…”
我喉间一紧，俯身将他贴在心口：“别怕，父亲来了。”
“有父亲在，再也没有人敢伤你了。”
脚下腾起巨浪，我破水而出。
弱水尽头，几名看守仙将匆忙拦路。
我一掌挥去，瞬间削断他们的脖颈。
鲜血喷洒在白雾里，化作一片殷红。
……
回程路上，天阶廊下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。
我脚步一顿。
“反正那不祥的东西是活不回来的。”
老大不屑地哼了一声，“他丢进弱水里应该有四十九天了吧？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
老二附和：“景曜才是龙族的骄傲，你看那灵根，纯得很。哪像他，生来晦气。”
“就是，他一出生就引起神魔大战，不仅死了那么多族人，还克死他母神，他就是个不祥之物！”
老三冷笑，“他要真回来了，也该主动让位。”
老四哼道：“听说他刚破壳那几天，还凶过景曜呢，把景曜吓哭了……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