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是璇玑宫的主事仙官琅挽,煦阳帝君看着无所事事,但也在天宫担任要职,可他平日里只把这些事情都丢给琅挽去做,自己个天天往四方宫跑。
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璇玑宫的,醒来之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,煦阳说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「沈归」两个字,所以他就以沈归称呼我。
久而久之,璇玑宫上下都如此唤我。
我听着并不讨厌,便任由他们这样喊。
琅挽看着性子冷淡,但相处久了,熟络之后不难发现她是个面冷心热之人。她一般不会麻烦别人,除非是真的分身乏术。
所以我爽朗应了她的要求。
我拿着琅挽给的指路法器,手持璇玑宫的宫牌,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。
「我来接煦阳帝君。」
门前看门的仙童闻言,迫不及待地解开门上的禁制,将我引进门,嘴里振振有词道:「仙君可算来了。」
踏进了四方宫的大门,古朴沧桑之气扑面而来。
这座仙宫的大门用的是没有雕花的乌木,不似璇玑宫的龙宫水晶宫门那般美轮美奂、流光溢彩。入门后庭院里也没有奇花异卉,只种了一棵老桃树。
那桃树看着已有些年头,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才围得住,深褐色树皮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,粗壮的枝丫虬曲地伸向半空,不知是不是高处不胜寒,竟不见它枝上有花,与璇玑宫的百花齐放大相径庭。
「这玄泽、煦阳二君真的是同门师兄弟吗?」我兀自念道。
来到堂中,那引路的仙童立在屏风前俯身行礼。
「启禀帝君,璇玑宫的仙君来接煦阳君。」
我目光寻去,只见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在屏风后相对而坐。蓝色身影坐得端正笔直,红色身影却是坐没坐样地歪在那里。
「琅挽来啦?」
「煦阳君,是我,沈归。」
只见屏风后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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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琅挽好像特别忙。
煦阳这家伙去四方宫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。
一天去三趟。
「阿归。」
「知道啦。」
经过这些时日不停地去四方宫接煦阳,我与琅挽之间变得更熟了,熟到她出声的瞬间,我就知道她叫我干嘛。
去四方宫的路我已经熟门熟路,甚至还发现了一条无人涉足的捷径。
门口的仙童看到我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,跟我打了声招呼,便不再理我。
我径直入了四方宫,那棵古桃树的枝头好像有了些明艳的粉色——竟然开花了。
「帝君我来接煦阳。」
正在闭目养神的玄泽缓缓睁开眼来,一双赤金色的眼眸却没有丝毫炽热可言。
「小归归,你来啦。」
我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醉醺醺的煦阳:「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!」
「哎呀,别那么小气嘛。」
煦阳的手十分不客气地搭在我的左肩上。
为了方便,我在璇玑宫是以男仙之身示人,时间久了这煦阳倒是真的把我当男子对待了。
「煦、阳、君,你能不能离我远些?」我好声好气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