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总说在三个孩子里,她最爱的是我,
所以哪怕我被爸爸打的喘不过气的时候,
我也总想着这句话,
可熊熊大火的火焰里,我妈像一个救星一样出现了,
可是,她却从我的身边路过,带走了我弟和我妹妹。
1
我的周围只剩下我熊熊的烈火,跳跃的火苗灼烧了我的全身,痛苦席卷了我的全身。
我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小孩,我爸典型的重男轻女,在发现不是男孩后对我从未有过好脸色。
在弟弟妹妹出生前那是我过的最幸福的几年,妈妈会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,轻声教我说话。
我爸虽然时常对我白眼冷哼,但念着我还小,也不会殴打我。
五岁那年,妈妈如愿生了双胞胎,一切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,原本不喜欢我的父亲依旧不喜欢我。妈妈要照顾弟弟妹妹,家里的活一下子都让年仅五岁的我开始做,小小的人儿没有灶台高却要学着做饭、洗衣。
因为碗太烫而没拿稳,滚烫的汤水浇在腿上,喝着酒的爸爸看到了便将我手中的碗接过,我刚想说声谢谢,铺天盖地的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。
“让你作践饭菜!”
“丫头就是没用,白养这么久!连个碗都不会拿,老子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。”
剧烈的疼痛让我挛缩在地上,我护着头,救助的看着桌上正在吃饭的妈妈,而妈妈却装作没看见一样,依旧做着自己的事。
终于,爸爸打累了,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我朝我吐了口痰,“下贱胚子。”
晚上等爸爸睡着了,妈妈在叹息的来到我身边。
“乖乖,疼不疼,妈给你吹吹。”妈妈心疼的将我抱在怀里,爱怜的揉着我的头发。
我哭了,年幼的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真的殴打我,明明我只是不小心的。
“不要怪你爸爸,他只是太累了。”妈妈轻柔的说道。
“妈妈,有了弟弟妹妹你还会像以前那么喜欢我吗?”我抬起又青又紫的脸疑惑的看着妈妈。
妈妈摸着我头的手一顿,沉默了一会,妈妈又揉起了我的头发,“当然爱你啊,妈妈就算有了弟弟妹妹也最爱我们大宝了。”
我傻傻的信了,只知道妈妈说最爱我了,从此我便更加努力的干活,但是依旧免不了爸爸的毒打,哪怕只要说错一句话爸爸的拳头就会将我打的半死。
我的妈妈总是会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拦下爸爸的拳头,我一直以为那是妈妈的爱。
直到熊熊的烈火将我包围,而我的妈妈带走了我的弟弟妹妹,看了没看我一眼。
2
再醒来身上早就没有了烈火的炽痛。
我还活着?
我恍如隔世的看着四周。
“贱丫头,你终于不装了啊?”一个中年人站在不远处冷眼的看着我。
那人是我舅舅,不过年轻了许多。
“贱丫头,跟你说话呢!怎么生病了就以为自己长本事了。”愣神间,巴掌已经将我打翻。
生病了?是我十五岁那年的那一次重病吗?
那一次不知怎么的,只因为我吃饭的时候说了声今天的饭真好吃,舅舅便将手中的筷子砸向我,将我拖到院子中毒打,一旁的爸爸妈妈全然不顾我的求饶声,慢慢的我不知怎么的没了力气。
也许是许久没吃饱饭了,也许是真的太累了。
那时候也许我死了就好了吧。
恍惚间,我记得我被人扇了好几个巴掌想将我叫醒,紧接着是我妈紧张的声音,我好像发起了高烧,再后来就没意识了。
原来,我没有在火灾中死去,老天给了我重新一次机会。
3
“乖乖醒了?”这时我妈焦急的走了进来,摸了摸我的额头,才缓了口气,“不烧了,你可把妈急死了!”
“姐,这赔钱货你急啥?”我舅舅没好气的说道。
我妈没说话,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又被舅舅打了,因为我的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疼,应该已经肿了,但是她好像看不见一般。
“妈,你爱我吗?”我问。
“爱,当然爱了。”我妈先是一愣,然后磕磕绊绊的回道。
“如果我和弟弟妹妹遇到事了,你会救我吗?”我问。
“你说什么呢?烧糊涂了?”我妈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。
“你这死丫头咒谁呢?小轩和小琳能跟你这下贱皮子比吗?这一烧把你脑子烧坏了?”我舅恶狠狠的看着我妈怀里的我,如果我妈不在我现在估计又是一顿毒打吧。
我懂了。
“妈,刚刚是我随口问的,我去看书了,要赶不上功课了。”我抽身离开了我妈的怀里,径直略过了我舅舅离开了。
还有两年,这一次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未来,上一世,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读书,既然重来,我要走出这个家。
4
我变得比以前做事更小心,更加沉默寡言了。
我偷偷找了一份手工的工作,常常半夜起来偷偷的点一盏小灯忙碌,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对于现在的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。
学校念书我也更加努力,连上厕所吃饭我都不愿意往下手中的书,果然第一次考试我考得几乎进了年级前十,本就学过一次的东西再学起来自然顺手的多。
而同样小学的弟弟妹妹却依旧如上一世一样只拿了二十几分。
我一到家就看到我爸在院子里站着,弟弟妹妹则在一旁乖乖的罚站。
也是,我们家为了弟弟妹妹的学习,爸爸花了许多钱请人为他们辅导,还因为是女孩,为了让她更好的学习还为她求了人让老师多多照顾。
以前我以为我爸是重男轻女的,可是对我拳脚相向的爸爸会偷偷给妹妹买糖,会给妹妹买可爱的玩具,这个家仿佛只有我生来便是多余。
“考的差不敢进来?”我爸看到了门口的我嘲讽道。
我抬脚走进这个沉重的院子拿出我的试卷,上一世的今天我被打的半死,就因为三个孩子都考的很差,我爸不舍得对弟弟妹妹动手,只好加倍的打在我的身上。
“这么高?抄的谁的?”
卷子被我爸的手攥紧,原本平整的卷子已经变得皱皱巴巴。
“我没有。”我捏紧拳头说道。
“没有?老子看你皮痒,你之前考多少?一下子就考这么高了?打死你个骗人精。”说完,我爸便拿起一旁的扫帚狠狠向我打来。
“我没有!”我挨了一下又一下,却依旧倔强的说道。
“姐姐,你为什么骗人呢?老师说,骗人是不对的。”一旁罚站的妹妹突然开口。
“我没有作弊。”我强撑着身体,用微弱的声音反抗。
“爸!都是姐姐带坏我们的!我们本来想好好学习的,我们都是跟姐姐学的。”弟弟也立刻说道。
听到弟弟的话,我爸打的更凶了,也许是疼得麻木了,本能让我蜷缩在地上,青紫的手勉强护着头,终于我妈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挡在了我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