攻略失败了。
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好感值多年不变。
林清梨强压下翻涌的难堪，沉默地打开车门。
车门关上的瞬间。
身后就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。
顾瑾直接就离开了。
林清梨忘记是怎么挤上满载的公交车，漫无目的坐到总站，再沿路回到小区。
刚下车。
林清梨觉得疲惫至极。
“累了，摆烂吧……”
她抱着膝盖蹲下。
“程总，要开过去吗？”司机老陈迟疑。
程屿辞握紧手杖，“看够热闹了，走吧。”
一辆黑色幻影从身边经过，林清梨似有所觉地转眸看去，没来由地脊背一寒。
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危险。
……
一个小时前。
“陷害你？”
市场部总监徐敏的语气古怪。
林清梨：“是，我没有做过。”
居然还不承认曾泄露商业机密？！
徐敏眼神锐利地盯着她，继续问：“博凌的高总监在私下多次约你见面？”
林清梨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内审的问题有很多语言陷阱，徐敏不止一次针对她了，林清梨忍不住看向顾瑾。
顾瑾抬眼，但眸色冰冷。
他只是漠然道：“既然各执一词，那就停职协助调查吧，别浪费时间了。”
徐敏知道过犹不及，便缓和语气问：“好，林清梨，你有其他想说的吗？”
“说之前动动脑子。”顾瑾面无表情。
在公事公办的基础上多了丝嫌弃。
警告她别把矛头对准林清音。
不仅愚蠢。
而且有拖人下水的嫌疑！
林清梨不由自主地手脚冰冷，脑海全都是徐敏那句“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”，总觉得是意有所指。她是才刚毕业两年的普通社畜，而同父异母的林清音，外祖家随手就能拿几个小目标的预算，财大气粗。
对方要她死。
不，是生不如死。
她声音还算镇定：“我愿意配合调查。”
走出公司后，林清梨经历短暂的眩晕，颤着手，在平台叫了网约车。在关上车门时，有人挤上车坐在她旁边。
是贺岚。
这本校园甜宠文的女主。
贺岚担忧地看她：“你不舒服吗？”
林清梨没有血色的唇抿紧，故作轻松地摇摇头。
体面的成年人怎么可能在外面哭。
可能是被辞退。
或许是生活压力逼得喘不过气。
网约司机看了后视镜一眼，有点同情这个死撑着不哭的姑娘。也就二十三、四的年纪，上车时怕自己哭出来，安安静静的很沉默。
“没事，没事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贺岚没再问。
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，从小玩到大的朋友，而贺岚带她回了刚买的婚房。
十分钟的车程，比较近。
贺岚进屋以后，看了眼主卧，目光在一只耳环上停留片刻，很快便收回视线了。
“喝杯水吧。”
顿了顿，贺岚轻声说：“有什么打算？”
林清梨拿着水杯，双手似乎失去所有力气，杯底搁在膝盖上，才声音微哽地说：“我想辞职。”
……
顾瑾站在落地窗前。
他看到林清梨失魂落魄地上了车。
旁边的徐敏道：“清音的性格温婉大方，林清梨却句句针对她。这是看准清音不会与她计较，想要嫁祸给她了！”
顾瑾了解林清梨，“她没那个胆子。”
出了会议室，顾瑾就看到空了的工位。
说她胆子小，但林清梨从不惧怕旁人的目光，看起来温软，却也有一身犟骨。
要慢慢地，一点一点敲碎。
才会低头求他！
顾瑾滑动开微信界面，点了最上面那个：“林清梨，你想清楚了吗？”
“如果是顾总提的那份协议，我拒绝。”
顾瑾是小说深情男二，也是林清梨救赎且攻略的对象。六年，差不多就要成功了。
直到顾瑾递来了一份协议。
意味着她再次失败了。
这是她失败的第99次。
林清梨知道好感值多年不变，顾瑾对她很冷淡，现在只是想睡她而已。
她拒绝了，想辞职。而高总监让她去面试，也成为徐敏攻击她的佐证。
关于那份协议。
林清梨记得，其中一条要求——就是在他婚后，她不能随意挑衅顾太太！
“你觉得人格受到侮辱？”
“人格在顾总面前不值一提。”
“难道你还想做顾太太？”
“不敢。”
一时无话，大概过了十分钟，顾瑾的声音又响起：“下楼，给你想要的证据。”
林清梨怔愣。
下楼后果然看到迈巴赫上的顾瑾。
“上车。”
顾瑾握着方向盘看着她。
林清梨坐上副驾位置，“找到证据了？”
“不这样说，你会下楼吗？”顾瑾反问。
车内变得安静，之前萦绕的暧昧，在太阳光底下一晒就蒸发掉了，只剩下无话可说的冷清。
“我想知道，公司真的会彻查到底吗？”林清梨问他。
“我会处理好。”
“怎么处理？”
“你怕什么？”顾瑾微微侧身看她，眸光淡漠，“不过是走个过场，等着就是了。”
林清梨心里一沉。
那份协议，是他留给她的退路！所以顾瑾早就知道了？其实无论她做什么，前方的陷阱旁，站满了撒土填坑的人！
“所以我躲不过的，是吗？”
“林清梨，你在怀疑我？”
“狩猎游戏里，猎人享受猎物逃跑，却无处可躲的狼狈，再给予致命一击。”
“被害妄想症！”顾瑾轻嗤。
林清梨没说话。
顾瑾：“别把事情都怪到其他人的身上，只管陈述你的论据，导师没教？”
林清梨深吸一口气，吐字清晰：“我只是个普通人，想要一个公平点的真相。”
“就看你对公平的定义了。”顾瑾说：“但我能保证，你会没事。”
“我该说谢谢？”
顾瑾冷冷地看她一眼：“你该谢谢自己，没在会议室继续讲那些蠢话！”
林清梨呼吸一窒，喉咙发堵。
顾瑾收回视线，拿出一份协议，递到她面前：“你不适合留在耀森了。”
果然，顾瑾在这里等着。
冷眼旁观，却犹如救世主出现。
林清梨看了眼协议，望向脸色淡漠的顾瑾，“好，三日后，我会给您答复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