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晴的眼眶也红了。
在心里大骂前夫，也心疼女儿。
当初她不愿意与林庭离婚，是何芸甩来一千万的支票，让骨子里倔强的李晴点头。
在富裕的同时，当然是想死老公了。
于是拿到钱就爽快签字了。
再纠缠就挺没劲！
她年轻时就脾气不好，骂道：“林清音是不是有病？她针对你有什么好处？”
林清梨的声音有点轻浅。
“……当一个恋爱脑有钱有势。”
发起病来是要别人的命！
这本来就是无妄之灾，林清音喜欢顾瑾，看她不顺眼，要将她踢出公司。
李晴轻哼，还想说什么，但看到女儿眼底的青黑，朝她嫌弃地挥了挥手。
“看着就让人窝火，去休息！”
林清梨确实累，拖着身体洗澡后，一觉睡到傍晚，直到她收到贺岚的微信。
贺岚：【宝，我找到能帮忙的人了。】
后面是城东一家酒吧的地址。
林清梨眼眶仍有点红，走到小区楼下，看见有个很高的男人站在门口。
天空中还余留的一点残阳，他顶着一张令人惊艳的脸，正缓步走近。林清梨认出来，是程屿辞啊，同届的高冷校草。
还好，还好。
他没变成抱啤酒肚的秃头男。
擦肩而过之际。
耳边就传来他清冷的嗓音。
林清梨诧异抬眸，才发现对方正在打电话，话是对电话那头说的：“嗯，我尽快回来。”
渐渐走远，连一个眼风都没给她。
——我要钱，要很多很多钱，你能给我吗？
这是她故意羞辱他时说过的话。
程屿辞不记得她也正常。
林清梨没多想，开车到酒吧，找到在包厢里唱歌的贺岚。贺岚的精神看着很好，只有林清梨知道，她喝上头了。
公司已经传遍。
舆论已经给她定罪。
所以贺岚也知道了，直接气到发飙：“林清音想要回收垃圾，还以为谁要和她抢啊？俩母女都一样霸道！”
她将酒杯砸在桌子上，打电话催季星跃，林清梨叫住她：“暂时别找季星跃吧。”
贺岚声音有点抖：“不找就不找，他们是发小，谁知道有没沆瀣一气呢！”
林清梨没喝酒，只陪着贺岚。
贺岚：“顾瑾长得人模狗样，没想到内里龌龊，不就欺负你喜欢他？”
林清梨：“避免不可控的风险吧。”
贺岚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：“季家也给我签婚前协议，就是财产分割和抚养权方面的。就算日后离婚，也带不走孩子，带不走季家的一个钢镚。”
“怎么没听你提起？”林清梨问。
“我暂时没签。”贺岚摇摇头：“趁着感情不深，你能早点抽身就很明智。”
贺岚压抑着带着哭腔的鼻音：“梦里的孩子，季星跃让外面养着的女人生去！”
什么校服到婚纱，爱情在她眼中变成无聊的消遣，也是梗在喉咙的鸡骨头。贺岚有一点想哭，她太想帮到林清梨了，却发现只能借助季星跃的手，而对方晾着她。
不仅借故拖延。
他还将女人带到婚房！
林清梨轻声问：“和季星跃又吵架了？”
贺岚瓮声道：“嗯。”
她抱紧林清梨，把头埋在温软的腰身上。林清梨轻拍她的肩膀，若有所思。
季星跃来到的时候，贺岚已经枕在林清梨的膝上睡着了。他弯腰抱起贺岚，又向林清梨打招呼：“回小区，送你？”
“你们不是在市中心买婚房了？”
“她大概更想回家。”
“那你先送贺岚回去吧，今晚喝了很多酒，她的胃估计很不舒服了。”
季星跃点点头，抱起贺岚就往电梯走去。他随意问了句要不要帮忙，得到否定的答案，便也没有再追问。
车灯远去，林清梨站在原地看了会。
她知道，贺岚更想见到季星跃，想他亲自来接她回家。
而季星跃是顾瑾的好友。
他不会帮她查的。
林清梨脚步一转，往自己的车走去。刚走到停车的位置，就看到有醉鬼捣乱。
“程屿辞？”
看着频频打不开车门，而有些委屈的男人，林清梨很想提醒他，“这是我的车。”
程屿辞眼角有些红，缓缓看向她。
“代驾？”
既然他叫了代驾，林清梨想帮他找人。
程屿辞仰着头，随手扯开领带，喉结轻滚。认定她就是代驾，并开口：“上车吧。”
林清梨正要解释，他已经覆上她手心，顺便开了车门坐进副驾位置。她无奈，终究是上了车，关上车门，系好安全带。
“车钥匙。”
程屿辞的声音模糊不清。
林清梨错愕，上下打量他一眼，有些迟疑的问：“你真醉了？”
程屿辞的手臂搭在眼皮上，没有回应，把醉鬼的无赖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程屿辞，系好安全带。”
“……系好了。”
话是这样说，但他动都没动。
林清梨沉默几秒，准备帮他。探身向前时，就看到他拿着手机。
还是帮他联系代驾吧。
可她正要伸手时，就听到程屿辞突然出声：“你的眼光变差了。”
“嗯？”
林清梨顿了下，随口接话：“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？”
程屿辞的胳膊微抬，眸底漆黑如晕染的墨汁，“要去看眼科了，而不是男科。”
林清梨怀疑地看向他。
那天在男科碰到的人果然是程屿辞！
他半个月前就回国了？
他也要看男科？
她有点偷听到什么秘密的心虚，道：“你给代驾打个电话吧？白跑就不好了。”
“打了。”程屿辞划开手机，上面正是她的手机号。准确来说，是她高中时的号码。
后来手机丢失，她就换号了。
程屿辞居然存着她的手机号？
林清梨心底泛起一阵湿漉漉的酸涩感，但六年了，她不应该有多余的想法。
因为没有意义。
“能开车了吗？驰林巷22号。”他估计真当她是一名代驾，直接报出地址。
“……能。”
林清梨也不想看他被捡尸。
哪怕他是回来看她报应的。
而在车辆出发后不久，停车场就走出两个男人，其中一个在焦急而恭敬地打着电话：“顾总，跟丢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