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片吵闹归吵闹，但小巷深处到巷口的距离，人迹罕至也是真的。
林清梨小口吃着雪糕。
其实心里发毛。
程屿辞眸色极淡，看她垂落的发丝都透着紧张，道：“几个混混想要当街抢劫，死了三人，唯一的活口肚子破了，肠子拖了一地，血迹一直蔓延到那边垃圾桶。”
还能活？
林清梨正要去扔垃圾，这时也膈应了，她想到了书中自己的悲惨结局。
“那么凶残的么。”她语气梆硬。
但伙食费都付了，反悔还来得及吗？
“害怕？”程屿辞翘起唇角随意问道，似乎刚才只是在逗她玩的。
林清梨觉得他故意的，团了团包装纸，就想压到他的手掌心，企图弄脏他。
程屿辞抓住她的手。
动了动，抽不出来。
黏黏腻腻的。
林清梨甩开手，还是拿出袋里的消毒纸巾，丢给满脸嫌弃的程屿辞。
程屿辞抽出湿纸巾，算是说了句有良心的话：“要是害怕，晚上就别乱跑。”
后面那句会送她回家，倒是没说出来。
林清梨默默垂眼看着腹部。
“知道了。”
整天就知道吓唬她！
……
空调的冷气温度有些低。
林清梨翻过身，猛地睁开眼。
她摸着腹部，只记得，梦到程屿辞了。而且，她的腹部一直在流血——这是她在书中的结局，六年前就死掉的命运。
林清梨一下子吓清醒了。
除了攻略99次失败以外，她明明已经跳过死亡剧情，强制感也逐年变弱。
难道……
“怎么了？”
程屿辞翻身抱住她，嗓音也很沉哑。
太过亲近了。
林清梨不太习惯。
她往后退，结果程屿辞抱得更紧。
程屿辞在昏暗中，适应了下光线，垂下眼看了她一会，“做噩梦了？”
“可能是认床，睡得不是很踏实。”凌晨时分，林清梨睡眼惺忪，声音轻软。
“继续睡？”
林清梨点点头：“好……”
她不自在地翻过身，闭眼就要继续睡。程屿辞伸出手臂，勾住她的腰身贴近自己。
他低头，极轻的吻落在她脖颈上。
林清梨微微掀眸，在困得想睡和随时失身之间挣扎，终是被困意打败。
天色大亮。
林清梨才舒展身体，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。她进入浴室时，发现洗漱旅行装不见了，换成情侣款。
她偏头朝里面瞥去，程屿辞念披着浴衣正在刮胡子，很性感且色气。
林清梨不由得想到床上。
呼……
她还是去外面的卫生间吧。
照镜子的时候，她才发现锁骨处的吻痕好深，似乎能看到牙印的痕迹，令她不由得想起，他咬向锁骨时喷出的温热气息。
现在的程屿辞太有攻击性了。
光想想就容易心浮气躁。
“这边也有。”
“啊……你怎么咬这里？”林清梨捂着脖子，她从来不知道有人热衷留吻痕的。
程屿辞微凉的指尖故意在上面划过。
“那你想我下次咬哪里？”
林清梨瞪着他，程屿辞在床上时很强势，也有着极强的占有欲。所以，他说这话的时候，林清梨并不认为他真的在询问，而是在于——下次咬。
她能感受到程屿辞在身后传来的热意。
但林清梨没有接茬。
程屿辞轻笑一声，手掌压在她的头上揉了下，便回了主卧那边。
等林清梨收拾好。
他在做早餐。
简单的馄饨面和太阳煎蛋。
“你不吃馄饨吗？”
其实她也想知道，他怎么突然吃素了：“这个馄饨皮薄馅厚，真的好香。”
程屿辞：“你发过的誓言，忘了？”
林清梨愣了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：“……是我喜欢顾瑾的誓言？”
“嗯。”
“？？”
林清梨坐在程屿辞对面。
离得很近。
但她觉得一直不曾了解过他。
会有普通同学，在意一个乌龙离谱的誓言，而代替她履行的吗？
而程屿辞会。
而且意外的虔诚。
睡一晚后，就减轻一点亏欠？
毕竟当年收的钱，够买她几辈子。
可是真的能减轻吗……如果是她，被人背刺一刀，只宁愿老死不相往来的吧！
吃过早餐，程屿辞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，宽肩大长腿，从破旧的七楼走出，上了一辆低调的车。
林清梨收到他的微信。
程屿辞：【钥匙在床头柜】
回到主卧，果然在床头柜看到一串钥匙，上面挂着一个招财猫玩偶，有点可爱。只是玩偶比较旧，林清梨拍下照片给他：【能拆下来吗？】
不是嫌弃玩偶旧了。
但可能是别的女人留下的。
程屿辞：【能】
钥匙拿了，但没有离开。
林清梨闲下来，想到自己身上的官司。
明天的内审就要结束。
明天就要给顾瑾答复。
她曾在顾瑾面前承认喜欢程屿辞，但顾瑾只认为是刺激他的手段而已。没想到六年后，剧情竟然再次重演。
空调冷气很足，在林清梨抱着手机，呆在沙发昏昏欲睡的时候。
贺岚摸鱼通风报信。
贺岚：【啊啊啊有好消息！！】
贺岚：【查清楚了，徐敏大概要进去！】
贺岚：【不过，并没有追究林清音。】
林清梨：【真的？】
贺岚：【真的，真的！刚才带走徐敏了！】
林清梨：【没想到是徐敏。】
林清梨：【我会去探监的。】
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。
贺岚：【宝，你还回来吗？】
林清梨发了个“老子不侍候”的表情包。
那天，公司没有任何人相信她。
包括顾瑾。
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。
问话后，走出会议室的时候，皮筋有点散，她摘下工牌，狼狈地挽起头发时，抬眼就看到顾瑾。
他似乎特意在等她的，目光复杂：“你既然什么都没做就无需担心。”
“你放任公司有内鬼？”
“现在提离职，反而显得你心虚了。”
林清梨疲惫地闭了闭眼，“我想问，你会帮我作证吗？如果需要你提供时间证明，你会吗？”
“我已经说过，没必要。”
顾瑾微微一顿，冷淡的回了一句。
那晚他们确实在一起。
心虚的是他。
微信的提示音响起，将她的从回忆拉出来，是贺岚发来的：【走，给你喊几个男模特来会所庆祝一下哦！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