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代的火器性能太弱,就算是燧发枪,也只是操作上方便一些,威力并没有提升多少。
火炮更不用说,除非一下子摆几百上千门猛轰,否则面对建奴的骑兵冲锋,不过是送命罢了。
要打造一支上万人的高机动骑兵部队,每个士兵至少要有两匹战马。否则就算在战场上打赢了建奴,也无法给予他们致命打击,毕竟对方人人都骑马,步兵根本追不上。
以后还要面对蒙古,必须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。
他反复研究了卫青和霍去病的战术,再结合现代军事知识,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:在没有机枪的时代,骑兵就是战场的主宰。
“张世泽,你现在带三百士兵和锦衣卫封锁皇宫,没有朕的命令,谁也不能进出。”
张世泽虽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,但他明白,皇命必须遵从。这可是他爷爷多次叮嘱的。
“臣遵旨。”
张世泽走后,朱由校看向眼前的一名士兵,开口问道: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士兵声音响亮地答道:
“回陛下,臣叫李兴!”
“这二百人暂时由你统领,等朕命令。”
说完,朱由校转身走向乾清宫。
郑皇贵妃和李选侍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宫门了。锦衣卫突然闯入翊坤宫,说皇帝要召见,让她们心中不安。
郑皇贵妃还算镇定,毕竟在宫中多年,经历过大风大浪。
当年国本之争时,她和万历皇帝一起与朝臣周旋。她只担心地位不保,性命方面倒不觉得会有问题。
而李选侍则几乎崩溃。
她入宫才几年?上次敢对朱由校下手,是因为有郑皇贵妃在背后撑腰。现在连靠山都自身难保了,她早已被朱由校这种“沉默压制”折磨得快疯了。
“禀陛下,郑皇贵妃和李选侍已带到。”
杨寰将人带入后,识趣地退到门外,并亲自守在门口。
这是朱由校第一次见到郑皇贵妃。虽年岁已长,却依旧风韵犹存,气场十足,不愧是宫中多年掌权的女人。年轻时,想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。
李选侍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哀求:
“陛下,臣妾知错了,是皇贵妃指使臣妾的,先帝不是我害的。”
朱由校根本不理会她,只是静静地看着郑皇贵妃。
两人四目相对,彼此心照不宣,谁也没有开口。
空气凝滞,翊坤宫内静得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郑皇贵妃终于开口,语气平稳如常:
“皇上传臣妾前来,可是有要事交代?”
她站姿从容,没有跪拜,也未行礼。朱由校原以为她会更谨慎些,现在才知,她远比想象中沉得住气。
他淡然道:
“朕打算在翊坤宫设佛堂,供奉神宗先帝。皇贵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人,可愿长居此处,替先帝祈福?”
她心中已然明了,这名义上是供奉先帝,实则是将她软禁于此。她轻笑一声,似有几分无奈,却也坦然接受:
“既是皇上的安排,臣妾自当从命。”
聪明人说话总是省事。
朱由校点头,吩咐道:
“赏皇贵妃座,好生招待,若有怠慢,唯你们是问。”
话音刚落,他起身离开。
李选侍在一旁听着,心中尚存一丝侥幸,正欲开口求情,却听见朱由校冷冷下令:
“把这毒妇拖到先帝灵前,杖责至死。”
她脸色骤变,仿佛魂魄被抽走,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几名锦衣卫上前,将她拽出殿外,哭喊声逐渐远去。
“王朝辅,去翊坤宫调人过来。”
“杨寰、魏忠贤,带人彻查皇宫,凡有异动者,格杀勿论。所有太监宫女,统统带到这儿来。”
说罢,他朝后宫走去。那里还有一位与郑皇贵妃地位相当的人物……神宗先帝的刘昭妃。
这位刘昭妃从不涉宫斗,长居深宫,吃素礼佛,清净度日。朱由校此行,是为请她代管后宫。
刘昭妃见皇上亲临,略带惊讶:
“皇上来我这里,是有何事?”
她一向不问外事,朱由校早有预料。但他也清楚,后宫终究不能真正托付于人,不管是谁,他只相信自己。
他说:
“朕想请太妃移居慈宁宫,执掌太后印,代为管理后宫。”
刘昭妃听后,轻轻点头:
“皇上放心,后宫不会出乱子,皇上安心处理朝政变是。”
朱由校微笑:
“那朕明日便在朝会上下旨,封太妃为太妃位,即刻入住慈宁宫。”
“朕尚有要务,先行告退。”
刘昭妃欠身行礼,语气温和:
“皇上慢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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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宫的清查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,直至夜色降临才结束。
数千名太监宫女跪在空旷的广场上,鸦雀无声。
朱由校立于高台,目光冷峻,只说了一句:
“杨寰,动手。”
当晚,宫中血雨腥风,数百名宫人被当场杖毙。
这些人中,有与外臣私通者,有残害皇子公主者,亦有如王安般左右逢源、背主求荣之徒。
一场大清洗,皇宫终于“干净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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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天殿
大朝会即将开始
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群臣俯身叩拜,齐声高呼。
天启帝朱由校端坐龙椅,语气平静道:
“起身。”
群臣缓缓站起:
“谢皇上。”
这是朱由校第二次临朝,若不算登基大典那次,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朝。
“王朝辅,宣旨。”
王朝辅快步上前,展开圣旨朗声读道: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郑皇贵妃与李选侍二人勾结作乱,谋害先帝,胁迫朕躬,图谋掌控朝局。今李选侍已在先帝灵前杖毙,郑皇贵妃悔过自新,因其早年亦受李选侍蒙蔽,属无心之过,现自愿为神宗皇帝守灵以赎己罪。涉案宫人太监均已正法!”
王朝辅又从身旁小太监手中接过另一道圣旨,继续念道: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后宫无主,致生李郑之乱。为防此类事再度发生,今尊神宗遗妃刘昭妃为宣懿太妃,掌太后印信,迁居慈宁宫,统摄后宫诸务。”
百官听罢,纷纷高呼“皇上圣明”。
但东林一派并不满意。他们原计划借李郑之事与皇上出宫一事施压,迫使皇上让步放权。谁知皇上早已处置妥当,如今只是知会他们一声,连圣旨都已下达,必定是方从哲所为。
其中最焦急的莫过于兵科都给事中杨涟,他恨不得立刻冲出殿外与皇上当面辩理。
“众卿可有要事上奏?”
朱由校话音刚落,杨涟立即出列:
“臣启奏皇上,臣有本奏,臣要参劾首辅方从哲!”
朱由校未料他们率先对方向哲下手,暂且静观其变。
方从哲听闻被弹劾,神色不变,似早已预料此事。
“臣参方从哲三大罪:其一,勾结郑皇贵妃与李选侍,合谋加害先帝。其二,勾结地方大员,纵寇自重。其三,把持朝政,任用亲信!”
朱由校听后,心中暗笑,没想到他们竟列出三条大罪。
“嗯,卿家细细说来。”
杨涟躬身继续道:
“第一大罪:当年先帝病重之时,内侍崔文升呈上一偏方,服后先帝吐泻不止,一夜竟如厕三十余次,致使病情加重。臣怀疑此乃毒药!崔文升不过一介小宦,即便略通医术,岂能胜过太医院诸位御医?再者,李可灼又献所谓仙丹,先帝服两粒后竟骤然崩逝。若世上真有仙丹,何来无人长生?身为首辅的方从哲岂会不明此理?而此二人皆由方从哲亲自引荐入宫,臣疑其心怀异志!”
“第二条大罪:方从哲与熊廷弼暗中勾连,侵吞辽东军饷。先帝曾拨银二百万两,用于补发九边及辽东将士饷银。可不过才过去十天,熊廷弼又上奏请求再拨饷银。而前后发放军饷一事皆由方从哲一手操办,这里面必然有猫腻。两人必定是串通一气,中饱私囊!更甚者,熊廷弼镇守辽东两年多,即便努尔哈赤兵力再强,也总该有些战事。可熊廷弼惧敌如虎,敌军进一步,他就退一步,如今已退至沈阳一线。再这样下去,沈阳恐怕也要拱手让人!兵部多次下令出战,他却以‘避敌锋芒、以守为攻’为由推脱,这分明是养寇自重!”
“第三条大罪:万历四十六年至四十八年,朝廷官职空缺严重。吏部提出的人选屡屡被驳回,致使政务无人处理,国事日废。而与方从哲关系亲近之人,却年年升迁,不论其才干如何!”
杨涟一口气将方从哲的三大罪状大声念出,语气铿锵。
吏科给事中魏大中随即出列,奏道:
“陛下,此等奸臣怎能位居百官之首?请陛下下旨,罢免方从哲内阁首辅之职!”
早有准备的东林派官员纷纷上前,齐声附议:
“请陛下罢免方从哲!”
朱由校扫视一眼,至少半数官员都站在杨涟一边。
虽说方从哲并非他要重点清算的对象,但他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。此人既无大忠,也无大奸,不过是懂得自保罢了。
杨涟所奏大多属实,朱由校本就不想保他。但也不愿赶尽杀绝,打算给他留条退路。
方从哲似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,立刻出列叩首:
“陛下,臣请求辞官归乡!”
“准!”
朱由校话音刚落,便望向那些要求罢免方从哲的官员。有人面露轻松,有人仍显不甘,但事已至此,也无法再争。
“诸位爱卿,还有何事要奏?”
接下来便是文官们例行的举荐与弹劾。
有人推荐某某才能出众,堪当大任;也有人控诉某某怀才不遇。顺带又参了几位齐、楚、浙党官员。
今日朝会,东林党可谓大获全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