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……谁是代言人?”
我笑了。
“这就要你自己去请了。”
“他们是你最信任的左膀右臂。”
我俯下身,看着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。
“告诉他们,你发现了一个可以接触真正超自然力量的仪式。”
“一个可以获得‘神迹’的机会。”
“别用钱,也别用权势。用他们心底最深的欲望去钓。”
“暴力之人,渴望征服神秘。”
“窃取之人,妄图占有神迹。”
“谎言之人,梦想掌控规则。”
“去吧,让他们自己,心甘情愿地,走进屠宰场。”
司徒明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我回到里屋。
鬼叔正拿着个鸡毛掸子,嫌弃地扫着我祖宅里的灰。
“啧,你这都快盘出包浆了。”
他看我进来,把掸子一扔,开始帮我收拾行囊。
一本《傩殛纪》。
几件换洗的衣服。
还有一张被我压在书下的,泛黄的小孩照片。
鬼叔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捻起那张照片。
照片上,我儿子陆安笑得像个小太阳。
但在他胖乎乎的手腕上,有一块很不自然的,青铜色的胎记。
“阿远!”
鬼叔把照片放回我手里。
“这次去,不只是为了复仇吧?”
他指了指我的眼睛。
“你这眼神,不像个屠夫。”
“倒像一个把全家都押上赌桌,跟魔鬼赌最后一局的赌徒。”
“别赢了钱,把自己搭进去了。”
司徒明找到了老K。
地下室里,灯光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。
老K正在用一块鹿皮,仔细擦拭着他的一件“收藏品”。
一截森白的手骨。
司徒明把我的话转述了一遍。
老K脸上那死人般的平静不见了。
他扔掉手骨,眼中爆发出一种病态的、灼热的狂喜。
“超自然力量?征服神秘?”
“这个我喜欢。”
安然正在她的新书发布会上。
聚光灯下,她优雅知性,侃侃而谈。
书的封面,印着她窃取我恩师的研究成果。
司徒明在后台找到了她,语无伦次地说明了来意。
她眉头微皱,表面上斥责司徒明荒唐。
但她眼底那贪婪的光芒,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一个能将“神迹”本身据为己有,变成自己知识体系一部分的机会。
这比金钱,比名望,诱人太多了。
“好吧,为了司徒家的未来,我就陪你走一趟。”
她说得冠冕堂皇。
李哲的电话一直占线。
他正游刃有余地,将一桩死了人的安全事故,“美化”成一场不幸的意外。
赔偿款被他压到了最低,受害者家属还对他感恩戴德。
挂了电话,他才慢条斯理地接起司徒明的电话。
听完之后,他笑了。
一个真正的“神迹”?
如果能掌控这次事件的最终解释权,把它包装成司徒家的祥瑞。
那他,就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。
他甚至,可以反客为主。
“老板,别慌。”
“这种事,我最专业。”
04
我们到了。
傩神殿。
空气里是铁锈味,还有一种陈年骨灰的味道。
很熟悉。
像我心里常年刮的那阵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