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上的儒雅早就撕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野兽般的狰狞。
冰冷的枪口,死死顶住我的额头。
很凉。
“解开它!现在!”
他嘶吼着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。
“否则我不但让你死,我让你全家……!”
我连眼皮都懒得抬。
甚至还因为吸入了灰尘,虚弱地咳了两声。
然后我笑了。
“你不好奇……为什么你的人能这么轻易地找到我吗?”
我的目光越过他,落在他身后那个表情最冷酷的保镖队长身上。
那人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,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“张队,是吧?前海军陆战队成员,女儿叫张萌萌。”
那尊雕像的脸上,瞬间裂开了一道缝。
煞白。
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把小刀,插进在场每个保镖的心窝。
“城西阳光幼儿园,今天下午三点是亲子手工课。”
“我一个朋友刚好路过,说你女儿做的长颈鹿很可爱。”
“哦对了,她对花生过敏,碰了花生制品就急性过敏性休克。”
“三分钟内没有肾上腺素,神仙也难救。”
我抬起眼,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所谓的精锐。
我把他们的家庭住址、家人的信息,用一种讨论天气的平淡语气,说了出来。
“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,我烂命一条,不在乎。”
“但你们……”
“你们的薪水,够不够买你们全家的命?”
空气死一样寂静。
有人握枪的手开始抖。
有人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同伴,眼神里全是惊骇和询问。
但最终,所有人的目光,都汇聚到了张队身上。
张队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干得像砂纸。
“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
他问的是我。
司徒明像是被蝎子蛰了,尖叫起来:“张队!你他妈跟一个疯子废什么话!给我崩了他!”
我没理他,只是看着张队,轻声问他。
“现在,告诉我,谁的枪……该指着谁?”
“咔嚓”一声。
不是枪声。
是张队关上了他手枪的保险。
这个动作,比把枪口转向司徒明更具杀伤力。
他身后,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几声同样的“咔嚓”声。
司徒明最后的依仗,他信奉的暴力,像沙子堆的城堡一样,塌了。
“噗通”一声。
在保镖们无声的背叛和巨大的恐惧下,他扔掉枪,双膝一软。
涕泗横流地跪在我面前。
像狗一样磕头。
声音丑陋又绝望。
“我错了!陆先生!我错了!”
“求求你!救救我父亲!你要什么我都给你!求求你!”
03
我看着跪在地上,像一滩烂泥的司徒明。
“我帮你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。
我接着说:“但不是救你父亲,是救你们司徒家。”
他脸上的喜悦凝固了。
“你家发的家,带着三宗罪。”
“暴力、窃取、谎言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他耳边念诵一段古老的经文。
“诅咒,源于这三宗原罪。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“找到这三宗罪的‘代言人’,用他们做‘容器’,把诅咒引出来,献祭掉。”
司徒明听得一愣一愣的,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