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...是我试着配的药，城南不是有怪病吗，我想..."
"胡闹！"周芷突然提高声音，"你一个没出师的小丫头，也敢随便配药？万一吃死人怎么办？"
周悦咬了咬下唇："我按师父教的方子加减的，不会有事..."
周芷盯着妹妹看了片刻，忽然笑了："罢了，你也是好心。这药方给我看看，我帮你把把关。"
周悦犹豫了一下："我...我没写下来，都在脑子里。"
周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，但很快又恢复温柔："那你说给我听。"
"是金银花、连翘、石膏、知母..."周悦报了几味药，却故意漏掉了关键的羚羊角和特殊配比。
周芷听完，点点头："听起来不错。这药你打算怎么用？"
"我想...明天拿去给城南那些没钱看病的百姓..."
"你疯了？"周芷瞪大眼睛，"私自给人用药，被抓到是要吃官司的！"
周悦低下头，不再说话。周芷叹了口气："罢了，你休息吧，这事我来处理。"说完，她转身离开，裙角带起一阵香风。
周悦长舒一口气，将瓷瓶藏好，吹灭油灯回房休息。
第二天清晨，周悦发现她藏的瓷瓶不见了。她惊慌地找遍药房，却一无所获。正当她不知所措时，老李头匆匆跑进药铺："小周！好消息！你姐姐周芷姑娘献药给官府，治好了城南的怪病！官府正要表彰她呢！"
周悦如遭雷击，呆立原地。她赶到府衙前时，只见周芷一身素雅衣裙，正从知府大人手中接过一块"仁心圣手"的匾额，周围百姓掌声雷动。
"周姑娘真是活菩萨啊！" "不愧是周神医的传人！" "药神！这是真正的药神啊！"
欢呼声中，周芷谦逊地微笑，目光扫过人群，在看到周悦时微微一顿，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周悦站在人群最后，双手紧握成拳，却终究没有上前一步。
2.
表彰仪式后的第三日，周悦蹲在回春堂后院分拣药材。初夏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，将她的青布衣裳染成深浅不一的绿色。
"小周，外面都在传你姐姐的事呢。"老李头摇着蒲扇走进来，"听说知府大人要举荐她进太医院。"
周悦的手指在黄芩堆里微微一顿，又继续挑拣起来。"姐姐医术确实很好。"她轻声道，声音里辨不出情绪。
"你也不差啊。"老李头叹了口气，"你师父在世时常说，你的悟性比你姐姐高多了。"
周悦摇摇头，没接话。她清楚记得师父临终前的话："悦儿，你天分极高，但性子太直。芷儿圆滑，却少了医者仁心。你们姐妹若能互补...唉，罢了，记住，无论何时，莫忘医者本分。"
前院传来脚步声，周悦抬头，看见姐姐周芷袅袅婷婷地走进来。今日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，发间一支白玉簪，衬得肌肤如雪。
"妹妹。"周芷笑容温婉，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，"这是知府大人赏的银子，你拿着。"
周悦没伸手："姐姐留着吧，我用不上。"
"傻丫头。"周芷将荷包塞进妹妹手里，"我知道那药是你配的。这银子本该是你的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