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砚把咖啡放在桌上，杯底的热气在桌面上凝成小水珠，像串透明的珍珠。“我黑进了医院的出生档案，” 他点开另一个文件夹，加密程序像朵花般在屏幕上绽放后散开，“你是试管婴儿。”
沈宴的呼吸骤然停止，像被人捂住了口鼻。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，让他看起来像尊苍白的雕塑。
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，像无数只手指在挠，听得人心烦意乱。时砚突然握住他的肩膀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，像块温暖的烙铁。“沈宴，看着我。”
沈宴转过头，看见时砚瞳孔里的双色在阴雨天里格外明显，左边深灰如夜，右边浅蓝似昼。“就算你是实验体...” 时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，“那又怎样？你还是你，那个会把薄荷糖当维生素吃的笨蛋法医。”
“怪物也需要搭档吗？” 沈宴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铁锈味，像生锈的门在转动，“我可能是个被基因编辑过的怪物，嗅觉异常是因为他们修改了我的嗅觉基因，就像... 就像培育一只嗅觉灵敏的警犬，用来追踪恐惧的气味。”
时砚突然吻住他。
雨声在这一刻消失了。沈宴能尝到咖啡的苦味，混着时砚嘴角的药膏味 —— 那是他昨天癫痫发作时咬破嘴唇涂的，带着点薄荷的清凉。他的手无意识地揪住对方的衬衫，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，才想起他们还在法医中心的办公室，门没锁，随时可能有人进来。
“怪物也需要搭档。” 时砚的鼻尖蹭过他的耳垂，声音发哑，带着点未散的药味，“何况你是能闻出我撒谎的怪物。上次我说‘不喜欢你身上的福尔马林味’，其实是骗你的。”
沈宴的眼泪突然掉下来，热得烫人。他推开时砚，抹了把脸，手背上沾着泪水和不知何时沾上的消毒水。“去农田。” 他抓起车钥匙，金属边缘硌得手心发疼，“苏妄的实验室一定在那里，我能闻出方向。”
紫色农田的土壤在雨里冒着泡泡，像口沸腾的大锅。沈宴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，闻到里面除了农药，还有福尔马林和... 婴儿爽身粉的味道，甜腻中带着股化学试剂的刺鼻。“下面有活物。” 他的声音发紧，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，“很多，至少几十个。”
时砚拿出金属探测器，探头在地面扫过，发出尖锐的警报，像在尖叫。“坐标在这里。”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，泥土被翻起来，露出下面更深的紫色，“地下至少十米深，有金属反应，范围很大。”
雨越下越大，砸在身上生疼。沈宴突然听见泥土里传来婴儿的哭声，微弱得像蚊子叫，断断续续的。他发疯似的用手刨土，指甲缝里全是紫色的泥，很快就磨破了，血珠混着泥水渗进土里。“在这里！” 他摸到块金属板，上面有个二维码锁，和林薇薇后颈的一模一样。
时砚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操作，屏幕上的代码像流水般滚动。金属板缓缓打开，露出个通往地下的阶梯，潮湿的空气涌上来，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，几乎让人窒息。
“我下去。” 时砚抓住他的手腕，他的手还在因为刚才的癫痫后遗症微微颤抖，“你在上面接应，你的嗅觉比任何警报器都灵敏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