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病房门开了,进来一对中年夫妇,男的穿着西装,女的挎着个名牌包,一看就挺有钱的。
那女的一看见我,就皱着眉头,语气特别冲:“你就是周铁根?谁让你进来的?出去!”
“你是林晚星的妈妈?”我看着她,“阿姨,我救了您女儿,您不感谢我就算了,怎么还让她告我?”
“救她?”那女的冷笑一声,指着我的脸,“我女儿说了,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吓人,她才被你吓得摔下去的!你看看你这脸,又黑又糙,还有疤,谁见了不害怕?我女儿要是留下后遗症,你赔得起吗?”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——我左边颧骨上确实有块疤,是去年刷油漆的时候,不小心被木板划的,没长好,留下了一道浅褐色的印子。
平时我也没觉得这疤多吓人,怎么到她嘴里,就成了“吓摔人”的罪证了?
“阿姨,说话得讲良心。”
我强压着怒火,“那天在山上,我跟在您女儿后面,根本没靠近她,怎么就吓着她了?要是我不救她,您女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!”
“良心?良心能值几个钱?”
那男的走过来,推了我一把,“我告诉你,周铁根,这官司我们打定了。要么你现在赔我们50万,这事儿就算了;要么咱们法院见,到时候你不光要赔钱,还得丢人现眼!”
他的力气很大,我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,撞到了门框上。
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,突然觉得特别恶心——林晚星低着头,不敢看我;
她爸妈则一脸嚣张,好像我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。
我咬了咬牙,转身走了。
走出医院的时候,阳光特别刺眼,我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5
从医院回来,我越想越气,也越害怕。
我没打过官司,更别说被告了。
46万啊,我不吃不喝干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。
我跟同事说了这事儿,他们都劝我找个律师。
有个老同事给我推荐了个律师,说他之前家里有事儿,找过这个律师,人挺好的,收费也不贵。
我揣着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,找到了律师事务所。
律师姓王,四十多岁,戴着个眼镜,看着挺稳重的。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,还把传票和医药费单给他看了。
王律师看完,皱着眉头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:“周师傅,这案子有点麻烦。”
“麻烦?”我心里一紧,“王律师,难道我真的要赔她钱?我明明是救人啊!”
“我知道你是救人,但法律讲证据。”
王律师叹了口气,“林晚星说你长得丑吓着她,这虽然听起来荒唐,但她要是能找到‘证据’,比如当时有目击者说你靠近过她,或者她的心理医生证明她因为你的外貌受到了刺激,这事儿就不好办了。”
“目击者?当时山上就我们两个人啊!”我急了,“而且她摔下去的时候,我还没走到她身边呢!”
“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你没吓着她?比如当时的录音、视频,或者你垫医药费的凭证?”王律师问。
我愣了——我哪有什么录音视频,当时光顾着救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