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包里那张薄薄的卡片,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贴着我的背脊。我没有争辩,只是沉默地走进房间,轻轻关上了门。门外,母亲焦灼的踱步声和压抑的叹息,像沉重的鼓点,一下下敲在心上。书桌上,那张乡村孩子送的星空画静静躺着,画上笨拙而明亮的星星,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,无声地闪烁着。 高三的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硝烟和油墨的味道。剑桥的笔试成绩下来了,冰冷的邮件通知躺在邮箱里——刚过线,比主要竞争对手低了整整3分。那3分,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我和梦想之间。 “完了……”母亲看到成绩的瞬间,脸色灰败下去,喃喃自语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,瘫坐在沙发上。
她用手捂着脸,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,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,充满了绝望。“完了……我就知道……早知道……说什么也不该让你去……那些事有什么用啊……白耽误了……全白耽误了……”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,晕开深色的痕迹,每一滴都像滚烫的岩浆,灼烧着我的神经。那3分,仿佛成了我“不务正业”的铁证,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飞往英国的航班在云层之上平稳航行,舷窗外是凝固般的、无边无际的灰蓝。我靠在狭小的座椅上,手里紧紧攥着护照和面试通知书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母亲在机场安检口最后那一眼,混杂着孤注一掷的期盼和近乎崩溃的恐惧,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眼底。
那3分的差距,此刻重若千钧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。我闭上眼,试图在脑海中梳理那些准备得滚瓜烂熟的专业问题答案,可那些严谨的公式和理论,此刻却像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滑走,抓不住任何实质。脑子里反复回荡的,反而是母亲那绝望的呜咽:“白耽误了……全白耽误了……” 还有张老师送我进安检时,轻轻拍在我肩上的手,和那句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的话:“别慌,子昂。记住,剑桥要的不是完美的答案机器,它要的是活生生的人。” 伦敦的空气清冷潮湿,带着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