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时瑾夏昏沉睁开眼,撞入沈叙白清冷的眉目。

恍惚间,少年时期的他也是这般守着她发烧。

那年她替他挡了泼来的热水,高烧不退,他守在床边三天三夜。

一句冷淡的问话打断回忆:“过敏了,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 沈叙白一身笔挺黑西装,显然刚从某个重要场合下来。

时瑾夏回过神,声音嘶哑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沈叙白原本冷肃的表情柔和下来:“染樱为昨晚的事闹脾气,一天没接电话。本想接你去跟她解释。” 他语气无奈又宠溺。

时瑾夏看着他眼底为旁人点亮的光,心口泛起细密的疼。她犹豫片刻,轻声问:“你喜欢她什么?”

沈叙白毫不犹豫,眼神亮得惊人:“她真实,倔强,像野生的玫瑰,不依附任何人。她是我生命里,唯一特殊的存在。”

时瑾夏很想问,那我呢?我们这十年,算什么?

最终,她咽下所有苦涩,沉默不语。

沈叙白看了眼腕表:“走吧,先去看医生。” 他扶着时瑾夏坐在冰冷的候诊椅上,转身要去叫医生。

刚走出几步,一道薄荷绿的身影闯入视线。

白染樱站在不远处,手背一片通红。“沈总,下班时间,我没义务回答您的问题。我还要看烫伤,再见。”

看到她手背的伤,沈叙白神色骤变。瞬间将时瑾夏遗忘,一把拉住欲走的白染樱。

白染樱挣扎,被他死死扣住手腕。“怎么会烫伤?医生!护士!” 沈叙白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。

白染樱倔强地别过脸:“不用你管。”

沈叙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:“别闹,先上药。” 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,白染樱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抱着离开。

人群远去,时瑾夏自嘲地牵了牵嘴角。

她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,自己排队、挂号、看病。

“去那边,吊四小时水再叫我。” 冰冷的药液顺着针管流入血管。

疲惫袭来,时瑾夏昏沉睡去。

无人看护,吊瓶很快见底,回血倒流,染红了输液管。

护士急忙冲过来摇醒她:“小姐!你家属呢?怎么没人看着?”

时瑾夏看着肿起发紫的手背,摇了摇头:“我家人生病了。我没有家属。”

护士惊讶:“刚才那个…… 不是?” 一个年轻护士扯了扯她袖子,压低声音:“那是沈总,现在正陪着个小姑娘上药呢,哄得可耐心了。”

问话的护士表情尴尬,带着同情。

时瑾夏尴尬地笑了笑,眼底却漫上水光。

吊完针,已是后半夜。

她给沈叙白发了条先回去的短信,石沉大海。

时瑾夏轻笑一声,随即独自打车离开。

第四章

翌日,她去 “承古斋” 办理离职手续。

馆长满脸惊诧:“瑾夏,你真要走?沈总知道吗?”

她淡淡一笑: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。”

“可沈总他……”

“他会知道的。” 时瑾夏语气平静无波。毕竟,她已无任何留下的理由。

她拿着文件,走向沈叙白的办公室。

门未关严,里面传来对话。

沈叙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,笑着看面前站着的白染樱。

白染樱一脸冷淡:“沈总,麻烦签字,我要去画室。”

男人手中钢笔一顿,撑着下巴,无赖般挑眉:“今晚一起吃饭,我就签。” 这幅模样,惹得白染樱瞪了他好几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