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疼得几乎站不住。
葬礼那天,沈叙白才带着白染樱出现。
他捧着一束白菊,递给时瑾夏:“节哀。”
时瑾夏没有接,抱着冰冷的骨灰盒走向母亲的墓旁。
工作人员已挖好墓穴。
就在这时,白染樱突然尖叫:“啊!有虫子!” 慌乱中,她猛地撞上时瑾夏。
时瑾夏手一滑。“啪嚓!”
骨灰盒摔落在地,四分五裂。
灰白的骨灰洒了一地,被冰冷的雨水迅速冲刷,消失无踪。
时瑾夏扑跪在地,徒劳地用手去抓,指甲翻裂也抓不住被泥水裹挟的灰烬。
巨大的无力感将她彻底吞噬。
她站起来,扬手狠狠甩向白染樱。
手腕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。“时瑾夏!染樱不是故意的!你凭什么打她!”
时瑾夏再也忍不住,用尽全身力气反手甩了沈叙白一记耳光。
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墓园格外刺耳。
沈叙白脸上迅速浮现红痕,眼神阴沉。“我理解你的心情。但染樱现在是我女朋友,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。”
时瑾夏死死盯着他,声音颤抖:“沈叙白!她摔了我弟弟的骨灰!”
正给白染樱擦手的沈叙白动作一顿,转过身。
他的声音比墓园的风更冷:“这不是你动手的理由!再有下次,我绝不轻饶!”
他甩下一张卡:“这是补偿!到此为止!”“毕竟,染樱也是你妹妹。”
说完,他打横抱起白染樱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留下时瑾夏一人,站在冰冷的雨幕和散落的骨灰中。
心,被撕成碎片。
她颤抖着手指,紧紧攥住脖子上的吊坠。
那里面装着瑾轩的一绺胎发,是她最后的念想。
还好,姐姐留了一部分的你。
雨水混着泪水滚落。
恍惚中,她想起弟弟说过的话:“姐姐,我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她擦掉泪水,攥紧吊坠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这一次,她会带着弟弟和母亲的愿望,为自己活一次。
沈叙白,若时光倒流。
我定会绕开你,永不交集!
她转身,不再看那狼藉的泥土,径直走向墓园出口,步伐决绝。
远处,机场的方向,一架飞机划破阴霾的天空!
第九章
医院里,消毒水的气味刺鼻。
白染樱的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了,身体并无大碍。
恢复得也算顺利。
出院后,沈叙白几乎成了白染樱的影子,寸步不离。
她娇声说想透透气,他便带她去了私人马场,让她骑他那匹最钟爱的纯血马。
她随口提了句欣赏某位艺术家的画风,他转头便联系顶级画廊,将对方整个系列的作品悉数买下。
甚至深夜她心血来潮想吃城东老字号的甜品,他也能立刻派人驱车几十公里,只为满足她一时兴起。
整个上流圈子都在流传,沈叙白像疯了一样宠着白染樱,仿佛要把过去亏欠她的,连本带利地补偿回来。
可只有沈叙白自己清楚,每当白染樱依偎在他怀里撒娇时,他总是不自觉走神。
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,让他想起另一个人。
那个人从来不用香水,身上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,干净得像雨后的晴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