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留下!华族留下!”一位身材魁梧、背负巨斧的部族首领站了出来,胸膛拍得震天响,眼中是舍生取义的决然。
仿佛点燃了燎原的星火,一个个声音争先恐后地响起,带着赴死的悲壮与守护的责任:
“我留下!匈奴族留下!”
“拓跋族留下!”
“夷族留下!”
“乌斯藏族留下!”
“如果要牺牲,那就让我先上吧!”
“好了!”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请命,正是夏后氏的首领——启!他面容刚毅,目光扫过群情激昂的族人,带着领袖的决断与担当。“诸位同族高义,启感佩于心!然事有轻重缓急!夏族,及各族一部精锐,随我留下!镇守东乌岛边陲!”他目光转向姜尚,带着托付和信任,“姜尚大哥,你带领其他族人,继续前进!我们……留下九鼎之影!若他日洪水退去,河堤重固,我们……当乘鼎影之舟,溯流而上,去寻你们!我们一起去……把生命之河,彻底修好!”
启的声音铿锵有力,带着对未来的承诺,也带着诀别的苍凉。他手捏法诀,朝着九鼎核心一指。
嗡!九道稍显虚幻、却依旧散发着镇族神威的“鼎影”从本体中分离出来。夏族以及部分其他部族挑选出的精锐战士、工匠、学者,默默无言,却步伐坚定地踏入了这些鼎影之中。启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姜尚和鼎内那些年幼的族人,猛地挥手!
九道鼎影化作流光,朝着东乌岛外沿那片最近、时间流速也最恐怖的小型星系——一颗散发着蔚蓝色光晕的行星飞射而去,后世称为“蓝星”鸿蒙纪元。而承载着人族主体和最后希望的九鼎本体,则在姜尚的全力催动下,再次启动,艰难却坚定地朝着岛中央的东乌山,开始了漫长到令人绝望的跋涉。
8.
画卷流转,光阴飞逝。
东乌山巅,依旧是那棵变幻莫测的虬松,松子童子们的嬉闹声依旧清脆。白胡子白发的老祖姜尚,依旧靠着树干,眼皮沉重地打着瞌睡,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忽然,虬松前的空间一阵奇异的波动。无数细小的光点凭空出现,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尘,迅速汇聚、凝实,最终化作了商成和他那群小伙伴的身影。他们脸上还残留着穿越时空、亲历洪荒的震撼与茫然,一个个如同刚从一场大梦中惊醒,又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兴奋。
“老祖!老祖!”商成第一个回过神来,几步冲到姜尚身边,小手习惯性地就想去揪那雪白的长胡子,但想起画卷中轩辕黄帝那威严的身影,又讪讪地缩了回来。他仰着小脸,奶声奶气地问,声音里充满了穿越九千年岁月也未曾改变的纯真与好奇:“我们留在蓝星的那些族人呢?我……我要是见着他们,该喊他们叔叔?还是祖祖呀?” 他眨巴着大眼睛,努力想象着那些留在时间飞地的族人的模样。
姜尚的眼皮掀开一条缝,浑浊的眼底深处,仿佛倒映着蓝星上沧海桑田的急速变迁。他伸出手,布满岁月沟壑的大手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,轻轻揉了揉商成的小脑袋瓜。动作缓慢,带着老祖特有的慈祥与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悲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