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师门污蔑盗窃药材，逐出师门那天，大雨滂沱。
我以为人生无望，巷口卖馄饨的张婆婆却塞给我一枚鱼形木牌，让我去找全城最负盛名的药铺「济安堂」老板顾清晏。
她说：「告诉他，你是我的人。」
我去了，那个传闻中清冷如冰山的男人，看过木牌后，只说了一个字：「滚。」
我愣在原地，他却补充道：「……去后院的药田，把杂草拔了。」
1
「苏晚，你别给脸不要脸！」
林子昂的声音尖利得像根针，直戳我耳膜。
「这批紫血竭是你经手的，现在出了问题，不是你监守自盗还能是谁？」
我气到发笑。
「药材入库前，是你最后做的查验，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？」
「我动没动手脚，师父自有公断，轮得到你一个贼人来污蔑我？」
他一口一个「贼人」，骂得真顺口。
我看着眼前这批色泽暗沉、气味浑浊的所谓「紫血竭」，心凉了半截。
这根本就是用普通血竭混了染料和杂质做出来的假货。
而真正的紫血竭，已经被他掉包了。
师父，也就是他爹，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，一言不发。
旁边的管事添油加醋：「师父，苏晚平日里就心高气傲，仗着您疼她，没少给我们脸色看，这次肯定是她手头紧，动了歪心思。」
我呸。
这盆脏水泼得真熟练。
我看向师父，期望他能为我说句公道话。
毕竟，我跟了他五年，他知道我的为人。
可他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。
「苏晚，你走吧。」
「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我门下弟子。」
「念在师徒一场，我不报官，你好自为之。」
我的心，瞬间被冻住了。
林子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。
「听见没？还不快滚！我们这儿可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！」
我死死攥着拳头，指甲陷进肉里。
走出师门的那一刻，倾盆大雨兜头浇下。
我拖着一只破旧的行李箱，站在雨里，浑身湿透，狼狈得像条狗。
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，不到二十文。
别说住店，连一碗热乎的馄饨都吃不起。
师父那句「让你在整个行业内无法立足」，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。
愤怒、屈辱，还有一丝绝望，几乎要把我淹没。
2
不知在雨里走了多久，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巷口。
张婆婆的馄饨摊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。
她看见我，愣了一下，连忙把我拉到棚子底下。
「哎哟，我的傻囡囡，怎么淋成这个样子？」
她不由分说地给我盛了碗热汤，没放馄饨，因为她知道我没钱。
热汤下肚，我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。
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张婆婆听完，一反常态地沉默了。
她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里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锐利。
她擦干手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，塞进我冰冷的手心。
那是一枚黄杨木雕刻的木牌，入手温润，上面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。
「去济安堂。」
「找他们的少东家，顾清晏。」
「把这个给他，他会收留你。」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