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柳青云总在寅时来"巡查"。

"听说蛇妖最怕雄黄?"她今天提着个雕花漆盒,掀盖时黄粉簌簌落下。我的鳞片开始灼烧脱落,疼得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。

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,谢知奕冲进来时,我正把溃烂的手臂往身后藏。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瞳孔骤缩——当年我替他挡剑受伤,也是这样藏着伤口说"不疼"。

"青云!"他第一次对她提高声调。

柳青云立刻红了眼眶:"我只是按规矩检查妖物...师兄要为个孽畜凶我?"

谢知奕的手悬在半空,最终落在柳青云肩头:"下不为例。"转身时,他的袖角扫落案上半盒朱砂,像极了诛仙台上我洒落的血。

最疼的不是鞭刑,是发现刑具上缠着我当年绣的帕子。

"这可是掌门师兄亲自选的刑具。"柳青云用帕角擦拭烙铁,"你绣的并蒂莲,正好烙在你身上,多有趣?"

烙铁印在锁骨时,腐肉味中居然泛起一丝茶香。我突然想起,这是当初裹云雾茶的帕子,谢知奕曾笑着说"沾了茶香,也算你喝过了"。

剧痛中听见柳青云娇笑:"师兄说你泡的茶最是难喝。"

我望着刑房梁上晃动的铁链笑了。真可笑啊,当年那个为我折梅煮雪的少年,如今默许别人用定情信物当刑具。

"给你看个好东西。"柳青云某日拎来一只竹笼,里面蜷着条奄奄一息的小青蛇,"像不像当年的你?"

我扑到栅栏前,铁索瞬间勒入骨缝。她故意把笼子放在我够不着的地方,慢条斯理地倒雄黄酒。

"住手!"我嗓子哑得不像话,"它还没开灵智..."

"师兄说妖性本恶。"她突然掐住小蛇七寸,"不如我们试试?若它不咬人,我就放了它。"

小蛇在她腕上留下两个血点。柳青云尖叫着甩开它,谢知奕破门而入时,正看见她腕间渗血的齿痕。

"不是我..."我徒劳地伸手,铁链哗啦作响。

谢知奕抱起昏迷的柳青云,临走前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让我如坠冰窟。

我蜷缩在角落数着石壁上的刻痕,突然明白人类为何要发明"心如死灰"这个词。

当谢知奕隔着铁栏看我时,我伸出伤痕累累的手,我想向他解释,开口却是:"知奕哥哥,我疼..."

看着他原本伸出的手却在看到周围的蜀山弟子后猛地收了回去,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。

锁妖塔的寒气渗入骨髓,我蜷缩在角落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烙印。铁门突然被推开,柳青云一袭白衣翩然而入,腰间悬着谢知奕的掌门令。

"师兄今日去昆仑赴宴了。"她笑吟吟地蹲在我面前,指尖挑起我的下巴,"你说,若他回来发现你毁了我的脸,会怎样?"

我别开脸,声音嘶哑:"滚。"

她却不恼,反而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