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说这是前世记忆里的事，只能编造“随父巡查”的理由。好在她父亲确实负责江南漕运，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。
龙案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，萧承烨走了过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他没有去接那张纸，反而伸出手，捏住她的下巴，迫使她抬起头。
“苏挽月，你究竟是谁？”
他的指尖冰凉，力道却不小，捏得苏挽月的下巴生疼。可她没有躲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臣女是户部尚书苏振之女，是八年前在梅花林里被殿下所救的人。”
萧承烨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松。他后退一步，转身看向窗外的雪景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你还记得？”
“臣女不敢忘。”苏挽月的声音也有些发紧，“殿下当年护着臣女时，身上中了三刀，臣女一直想报答，却认错了人。”
御书房里陷入了沉默，只有窗外的雪花落在窗棂上的声音。过了许久，萧承烨才转过身，目光重新变得冷冽：“你以为仅凭一张地形图和几句证词，就能扳倒晋王？”
“臣女还有这个。”苏挽月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，那是前世萧承煜私调边军时用的，她在苏家被抄家前，偷偷从父亲的暗格里拿出来的，“这是晋王私调边军的虎符，另一半在他的贴身侍卫手里。”
萧承烨看着那半块虎符，眼神彻底变了。他走过来，接过虎符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忽然笑了——那是苏挽月第一次见他笑，眉间的朱砂痣在烛光下，竟有了几分温柔。
“苏挽月，你胆子不小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却又藏着一丝危险，“你就不怕，朕把你和晋王一起办了？”
“臣女不怕。”苏挽月抬起头，目光坚定，“臣女相信殿下是明君，不会让忠臣蒙冤，更不会让百姓受苦。”
她赌的，是萧承烨的野心——他身为太子，不可能容忍萧承煜这样的对手存在；她赌的，也是八年前的那点情分，他既然记得，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送死。
萧承烨看着她眼底的坚定，忽然收起了笑容。他将虎符和地形图收好，重新走回龙案后：“你先回府，三日后，朕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苏挽月叩首谢恩，起身时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，腰间的匕首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她脸色一白，连忙去捡，却被萧承烨抢先一步。
他拿起匕首，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，又看了看苏挽月腰间的疤痕，眼神复杂：“下次别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身上，朕护着你，没人敢伤你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股暖流，瞬间淌过苏挽月的心底。可她知道，这只是开始，她和萧承烨之间，还有一场漫长的棋局要下。
第四章 鸾凤和鸣
三日后的金銮殿，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。
萧承烨将萧承煜私铸铜钱、勾结乌狄的罪证一一摆在御案上，包括那半块虎符和苏州百姓的证词。文武百官哗然一片，萧承煜脸色惨白，跪在地上连连喊冤，可证据确凿，他根本无从辩驳。
“晋王萧承煜，勾结外敌，私铸铜钱，罪大恶极，即刻剥夺封号，打入天牢，待查清同党后，秋后问斩！”萧承烨的声音响彻金銮殿，没有一丝余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