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现在急需水，大量的水，最好是高压水枪配上工业消毒剂。
但这里只有水龙头里的碎肉浓汤。
“小净，你可真厉害。”张丽又换上了那副甜腻的腔调，好像刚才推我的人不是她一样。“居然把巡逻者都赶走了，我们都指望你了。”
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：“指望我？指望我替你们挡刀，还是指望我趴在地上当你们的脚垫？”
张丽装出委屈的样子：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？刚才真的是意外，我太害怕了才不小心撞到你的。我们是一个团队呀。”
团队？我呸。
“少废话。我现在需要干净的水源。”
张丽立刻接话：“水源？我知道哪里可能有！我刚刚探索的时候，听到婴儿房那边有水声。”
她指了指走廊深处一个挂着褪色小熊挂牌的门。
“那里好像是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之一，阴气重得我们都不敢靠近。小净你这么厉害，为了大家的安全，你能不能先去那里看看？把源头清洁了，说不定水龙头就能用了呢。”
她的话说得漂亮极了，为了大家，为了水源。
但我知道，她只是想让我去送死。
污染最严重？那不就是我的KPI吗？
“好啊。”我提着我的修眉刀，走向婴儿房。
张丽跟在我后面，保持着五米的距离。
我刚踏进婴儿房，身后的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8
“咔哒。”
是落锁的声音。
“张丽！”我猛地转身拍门。
门外传来张丽做作的惊呼：“哎呀！门怎么自己锁上了？小净你别怕，你先把里面弄干净，诅咒解除了门应该就开了！加油哦！”
加油？我去你大爷的。
这个绿茶，摆明了是要借刀杀人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然后后悔了。
这个房间的味道，是福尔马林混合着婴儿排泄物，再加上陈年奶腥味沤出来的效果。
辣眼睛，熏鼻子。
房间中央，没有婴儿床，只有一个巨大的、医院标本室用的玻璃罐。
罐子里的液体极度浑浊，漂浮着絮状的、不明的腐烂组织。
一个婴儿形状的东西泡在里面。
那东西猛地睁开眼，隔着玻璃和我对视。
它身上的皮肤不是皮肤，覆盖着一层黄绿色、还在脉动的生物膜，膜上还分泌着酸性的脓液。
“系统，你管这叫婴儿房？这是生化武器培养皿吧？”
鬼婴显然很不满我打扰它。它开始用头撞击玻璃罐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罐子开始裂开。
我不能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，那玩意儿比尸油恐怖一百倍。
我冲过去，赶在罐子彻底碎裂前，掀开盖子，伸手进去，一把将那个滑腻腻的鬼婴捞了出来。
“哇——！！”
鬼婴爆发出刺耳的尖叫，开始剧烈挣扎。
它的指甲又长又尖，里面塞满了黑色的陈年污垢和干涸的血迹。
“嘶啦。”我的手臂被它抓出了三道血痕。
脏东西顺着伤口往里钻，我感觉自己中毒了。
9
“别动！脏死了你！”我吼道。
我把它按在地上，开始寻找能用的清洁工具。我的试用装清洁剂已经用完了。
就在这时，房间角落的下水道口，传来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。
不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