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心不稳，直接向前扑倒。
“噗叽。”
5
我整个人，脸朝下，摔在了那条断头鬼留下的尸油轨迹上。
粘稠、冰冷、恶臭。
我的头发、我的脸、我的衣服，瞬间被这黑色的尸油浸透。
那股味道直冲我的天灵盖，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污染了。
张丽已经跑到了远处，她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“你挡着我逃跑了！”她大喊，“保洁员就该趴在地上！”
我趴在尸油里，身体僵硬。
完了。
脏死了。
我想死。
断头鬼已经飘到了我面前。他低下身子，虽然没有头，把他手里提着的那颗头颅凑近我。
那颗头颅的眼睛紧闭，但嘴巴微微张着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从那张嘴里喷涌而出。
那是混合了千年腐败、胃酸和牙周炎的顶级口臭。
相比之下，我身上的尸油都显得清新了。
我看着那张嘴。
牙齿上，黄绿色的牙垢堆积得像钟乳石，牙龈发黑萎缩，舌苔厚得像铺了一层苔藓。
太脏了。
实在太脏了。
口臭是万恶之源！
在这一刻，我的洁癖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。
“你该刷牙了！”我大喊一声。
6
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猛地跳起来，无视了断头鬼的威压。
我举起手中的【万能清洁剂（试用装）】，对准断头鬼手里的那颗头颅的口腔。
“呲——呲——呲——”
我把仅剩的半瓶清洁剂全喷了进去。
然后，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修眉用的小刮刀。
我掰开那颗头颅的嘴，用刮刀开始猛刮那些钟乳石般的牙结石。
“咔嚓，咔嚓。”
大块大块发绿的牙结石被我刮下来，掉在地上。
清洁剂和污秽发生了剧烈的反应，产生了大量刺鼻的白色泡沫，溅到我的脸上。
我不在乎了。我必须把它弄干净！
断头鬼不动了。
他提着头颅的手僵在半空。
我快速地刮完了最后一颗牙，把抹布塞进去搅了搅，抽出来。
“呸。”我吐掉溅到嘴边的泡沫。
头颅的口腔，虽然牙龈还在渗血，但牙齿已经恢复了还算能看的颜色。
那股千年口臭消失了。
断头鬼手里的头颅，突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清新多了。
然后，那颗头颅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。
断头鬼提着他刚做完口腔清洁的头，直起身子，竟然对我，点了点脖子，然后转身，飘走了。
他甚至还刻意避开了地上的尸油。
“滴。凶宅污秽度下降0.5%。当前污秽度98.5%。”系统提示音响起。
远处，张丽和其他玩家目瞪口呆。
7
“她……她刚才是给鬼刷了个牙？”
“然后鬼就走了？”
我站在原地，浑身滴着尸油，脸上挂着牙结石泡沫。
我从来没有这么脏过。
但我活下来了。
清洁，可以驱鬼。
我找到了这个副本的逻辑。
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尸油，看向张丽。
“张丽。”
张丽被我看得后退一步。
“等我洗干净了，第一个就把你当垃圾处理掉。”
我浑身滴着尸油，站在那里像个从沥青池里爬出来的怪物。
张丽她们躲在远处，看我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活体生化武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