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惊雷之夜的穿越
2025年8月17日，暴雨如注。文道的工作室里，台灯映着他专注的侧脸，指尖正细细雕琢一枚翡翠戒指——那是他为新婚夫妇设计的婚戒，戒面藤蔓缠绕的纹路里藏着两朵交错的玫瑰，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才敲定的方案。
突然，窗外一道紫蓝色的闪电劈裂夜空，精准地落在工作室的避雷针上。刹那间，电流顺着金属支架窜入室内，文道只觉右手无名指一阵灼痛，眼前炸开一片白光。他最后的意识，是那枚未完成的戒指从手中滑落，坠向地板的瞬间。
再次睁眼时，刺鼻的消毒水味换成了清冽的薄荷香。文道发现自己躺在半透明的悬浮床上，墙壁正随他的呼吸变换着柔和的蓝光。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个银色环装装置，正微微发烫。
"欢迎来到6025年，文道先生。"一个毫无起伏的女声在空气中响起，"我是您的专属意识接驳助手，编号734，您可以唤我小蓝。"
文道猛地坐起，床板竟如水流般托住他的腰背。"6025年？"他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"这不可能，我明明在2025年的工作室里......"
"您于2025年8月17日22时14分遭遇时空裂隙，"小蓝的声音依旧平稳，"那场雷暴中蕴含的暗物质能量，将您的生物信息传送到了三百年后。您手指上的是'意识锚点'，用于稳定您在本时空的存在。"
他踉跄着走到窗前，外面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：透明管道里，悬浮的胶囊舱飞速穿梭；摩天楼的外壁是流动的数据流；空中的全息广告没有任何图像，只有一行行闪烁的文字——"氧气浓度21.3%，适宜户外活动"、"今日蛋白质摄入建议：1.2g/kg体重"。
"我要回去。"文道的声音发颤。
"时空传送的反向推演需要17个地球日。"小蓝的投影在他面前展开，是个模糊的人形轮廓，"在此期间，建议您熟悉本时代的基本规则。特别提醒：请避免使用'设计'、'审美'等被标记为'低效信息'的词汇。"
文道愣住了："设计怎么会是低效信息？"
"根据《人类文明优化法案》第3.7条，"小蓝调出半透明的法条投影，"2103年全球共识会议认定，'设计'是基于主观偏好的资源浪费，会引发无意义的社会竞争。现行社会体系中，所有物品均由算法生成，以功能性为唯一标准。"
他下意识摸向口袋，那里本该装着随身携带的速写本。作为一个靠设计讨生活的人，他突然有种窒息感——一个连"设计"都被禁止的世界，该是什么样子？
2 无设计的未来世界
小蓝的悬浮车平稳地滑过街道，文道扒着车窗，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。路边行人穿着统一的银灰色连体服，衣服上只有胸口的身份编码不同。他们的步伐速度惊人地一致，连转头的角度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。
"他们的衣服......"文道迟疑着开口，"就没有别的颜色吗？"
"色彩是视觉干扰源。"小蓝的投影在他身边浮动，"2097年色彩污染事件后，全球推行'灰度视觉协议'，所有公共空间的视觉信息均转化为黑白灰三色，以减少大脑处理冗余信息的能耗。"
车停在一栋立方体建筑前，门牌上写着"物资分配中心"。文道跟着人流走进去，货架上的商品像复制粘贴般整齐——一模一样的餐具、千篇一律的水杯、毫无差别的服饰。他在一个角落看到了"珠宝区"的标识，心脏猛地一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