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戴好眼镜。
2000度破碎镜片后,眼睛瞪圆:
“你……是……?!”
他嘴角抽:“原来赵教授清醒时也这么……”
目光扫过我炸卷的头发和咖啡渍衬衫,“不拘小节。”
“谁让你砍我们经费!”我扶眼镜,看清他脸——
剑眉星目。
右眼下一道疤。
等等……这疤……
我伸手:“你这伤……”
他偏头躲开:“考古所教人随便摸甲方了?”
“不是!”我跺脚,“这伤痕走向,跟金代玉柄刀的刃口弧度完全……”
话卡住。
他风衣内袋露出半截工牌——
夜店那晚的同款!
他慢条斯理塞回去:“物归原主时,别往垃圾桶里扔。”
“我那是喝多了!”我耳朵红了,“而且明明是你先——”
“金姑……”
飘渺呼唤炸响耳边。
我浑身一颤。
这声音……
梦里听过!
“你……听见了吗?”我下意识抓住他袖口。
他身形微僵:“听见什么?”
“有人喊……”
我噤声。
他腕间蛇形戒指泛青光。
纹路——
和玉佩一模一样。
“赵教授,”他逼近,沉香铺天盖地,“你平时也随便抓陌生男人的手?”
“谁抓手了!我抓的是袖子!”
我挣扎。
他反手扣住我手腕。
“第三次了。”他垂眸看我腕间红痕,“夜店,巷口,现在……”
“什么第三次!我们才见第二面!”
他松手,掏出一张皱纸——
我的博物馆邀请函。
“第三次。”他嘴角微险上扬,“你每次偷我东西,都会留下这个。”
我倒吸冷气。
邀请函背面多了行字:
“找到你了”
脑海突然闪过画面——
染血的绢帕擦玉佩。
月光下,玉佩塞进少女手中。
战场上,玉佩坠落黄沙……
心脏猛地抽痛。
血腥味弥漫。
可周围只有樟脑味。
“赵教授!”
助手小王跑来:“所长找您!哈尔滨金代墓葬申请批下来了!”
“这么快?”
“说是完颜晏的墓!”
完颜晏。
名字像重锤砸心。
我摸口袋——
玉佩明信片。
和展柜里那枚,一模一样。
抬头。
完颜晟已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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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寓冷清。
书堆成山。
绿萝半死。
我泡咖啡,开电脑。
新闻播报:
“哈尔滨阿城区发现金代贵族墓葬,疑似完颜晏墓……”
手机响。
林妍:“今天相亲怎么样?”
“相什么亲!我去博物馆看展品!”
“不过……撞到个人。”
“艳遇?帅吗?”
“甲方爸爸。眼镜摔碎了,脸都没看清。”
“就记得……沉香味。”
“哟,我们赵教授注意人家味道了?动心了?”
“去你的!”
挂电话。
洗漱。
手腕——
一道红痕。
像被细绳勒过。
躺下。
关灯。
月光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