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荷在图书馆禁书区唤醒沉睡百年的鬼魂岩帆。 他教她失传的防身术,指尖却无法穿透她温热的皮肤。 古籍记载,唯有守护者的魂灵才能镇压蠢蠢欲动的邪物。 当封印破裂的夜晚,岩帆握住清荷的手:“这次终于碰到你了。” 金光吞没他时,清荷疯狂扑向光尘:“骗子!说好永远当我的影子!” 晨曦落在那本《金石考》上,血痕已分不清是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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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暴雨像黑色的鞭子,疯狂抽打着图书馆那扇巨大却陈旧的彩绘玻璃窗。窗外,世界被彻底淹没在喧嚣的水幕之后;窗内,却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陈清荷指尖冰凉,几乎握不住笔,她盯着摊开的《中国古代金石学源流考》——这题目本身就沉重得像块压在心口的石头。论文截稿日像一个巨大的黑影,沉沉压在她的眉睫之间,让她喘不过气。可偏偏,图书馆里所有关于宋代金文铭刻的参考书,如同商量好一般,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只剩下一个地方没去了——那个被层层警告封条和“禁止入内”锈蚀铁牌守护的楼梯口。它通往图书馆幽深的地下,据说那里封存着年代久远、早已被遗忘的旧书库。封条上的字迹被灰尘和湿气侵蚀得模糊不清,铁牌更是锈迹斑斑,像一张干瘪枯槁的嘴,无声地诉说着危险。一股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从楼梯深处弥漫上来,混合着纸张腐烂和一种……隐隐约约的、类似铁锈的气息。
陈清荷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。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庞大而空旷的阅览区,只有远处几盏惨白的顶灯,在雨夜巨大的背景噪音里,投下摇曳而虚幻的光晕,将一排排沉默的书架切割成诡异的几何阴影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缠绕住她的脚踝。可论文截止日期那冰冷的倒计时,如同无形的鞭子,抽打着她向前迈步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腐朽的气息直冲鼻腔,带来一阵眩晕。指尖颤抖着,她用力撕开了那层脆弱的封条,铁链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,门轴转动,发出悠长而喑哑的呻吟,仿佛打开了尘封百年的棺盖。
一股更浓烈的、混合着霉味和奇异铁锈味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,呛得她几乎窒息。楼梯狭窄陡峭,石阶边缘被磨得光滑凹陷,每一步踏下,都激起细微的尘埃,在手中应急手电筒昏黄的光束里狂乱飞舞。黑暗沉重地挤压着这可怜的光源,楼梯仿佛深不见底。
终于踏在底层冰冷的水泥地上。手电光晕虚弱地推开浓稠的黑暗,照亮一个巨大的、仿佛被时间遗忘的空间。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阻力。书架高耸入黑暗,如同沉默的巨人,其上堆叠的不是书籍,更像是层层叠叠、被遗忘的棺椁。许多书册早已朽坏不堪,书页粘连在一起,书脊断裂,散落在地面厚厚的灰尘里。墙角堆满了杂乱的木箱和废弃的桌椅残骸,轮廓在黑暗中扭曲变形,如同蛰伏的怪兽。
陈清荷小心翼翼地移动着,手电光在蛛网密布的书架间艰难地扫视。突然,光束的边缘捕捉到角落里一个与众不同的轮廓——一个极其古旧、深褐色的木匣子,孤零零地放在一个蒙尘的矮几上。它没有积灰,在周围一片狼藉中显得异常突兀,仿佛被无形的手拂拭过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牵引着她靠近。